“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垫底的”_

　　曹俊杰

　　第一财经日报：与世界顶级画廊签约，会不会给你的创作带来压力?

　　张恩利：2006年起我与Hauser &Wirth画廊签约，现在每年画40幅左右。签约他们，能让我触摸什么是成功的艺术家，比如罗尼·霍恩、古塔夫。我突然发现世界变大了，觉得自己是垫底的。今天很多中国艺术家也许会比西方艺术家更有钱，艺术的标准模糊化了。但我觉得他们（西方成名的艺术家）的成就是真正摆在那儿的。

　　日报：为什么选择画天空，画天空的难处在哪？

　　张恩利：这是我印象中小时候北方的天空，实际上，我在找很多人都体验过的审美。画天空的色彩，很难，要把无形变成有形。但我的画尊重事实本身，就像一个镜头一样。天空的形状是迷人的，尤其是透过树叶的缝隙。我的取景是相对自由的状态，随时随地拍摄，有了感觉就画。我总在逆水行舟，排斥文化背景符号化。我也拒绝别人加给我任何logo。

　　日报：在美术馆中画一个自己的真实工作室，这样的想法从何而来？

　　张恩利：对我来讲，就是不断寻找大家体验过的审美主题。现代人对作品的审美会特别综合，包括电影、图片、装置，这是这个时代的审美共性。这种视觉体验对绘画造成非常大的冲击。但绘画可以很充分，几乎可以无懈可击。视觉经验不是那么单一，就都变成你的组成部分。作品与空间的关系，这在以前艺术家不是特别关注。

　　日报：你现在的这种低调，是否与你的作品在市场上的价格并不相符？

　　张恩利：我没有那种很笃定的东西，这种东西不要去想。对我来说，每张画都是新的开始，我还不知道成功的滋味，我安于现状。你不能生活在空白中，你必须用很多东西填补它，但你不能为搞怪而搞怪。这实际上就是我的一种价值观。我只是每天在工作室里晃来晃去，生活就这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