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曦的“补子”生活

　　邓茗予

　　《21世纪》：作为一个外国人，如何开始对中国“补子”感兴趣的？

　　林白曦：首先留意到这种藏品，是在一本艺术杂志上。那时我才了解到明代官员常服、清代官员补服在前胸后背处分别装饰一块方形或圆形的绣片，饰有鸟兽的图案。这些被中国人称为“补子”绣的片以图案的不同而代表不同的官阶，称为制度文化的载体，我对此顿时有了兴趣。我的父母60多年前就来中国工作，我是在北京生活长大的。上山下乡时，我的学业暂停，开始读中国的《史记》、《春秋》等，开始对中国传统文化有了浓厚的兴趣，也对明清史有了特别的兴趣，这可能也是日后我迷上“补子”的原因之一吧。

　　《21世纪》：“补子”是一个比较小众的收藏类别，我们平时在市场上很难找到，您如何搜集到它们？

　　林白曦：“补子”确实是一个比较冷门的收藏，就连中国大众对它也不是很了解。我收藏的第一件补子是在潘家园买的，后来才发现这种补子在潘家园很常见，应该是假货。五六十年前在中国找到补子不算难事，当时领事馆的很多人用这样的绣片当装饰品。现在才发现找到一块真的、品相好的补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经常去古物市场上搜罗，有一些古董商人已经知道了我，他们会偶尔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最近有了怎样的货品，问我有没有兴趣收。当然，还有一些精品只能在拍卖会上找到。2009年在纽约一个拍卖会，我拿到了一个康熙年间的补子。

　　《21世纪》：十多年的收藏中，您的心水藏品是哪几件？

　　林白曦：现在我有了逾百件补子，不仅收齐了9品18级文武官的补子，也收到了皇帝、王爷们用的补子。收藏高品级的补子很困难，相较其他古代服饰，它们产量更少，且被高级官员用过后会随其陪葬或被烧掉，流传于世的更少。但我曾经在英国购入一件清末皇后的凤袍，它出现的年代大约是1900年前，品相依然很好，是难得见到的藏品。2年前我在纽约拍卖会上收藏到的康熙年间的补子，也是难得的藏品。我认为这个年代的补子很值得收藏，它承接了明朝遗风，虽然比明补略小，但除了主体规定的禽兽图案外，丰富的背景纹饰设计也十分大气，且充满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