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芬 严薇

　　[“不管怎么讲，维生素C都是个教训。一是竞争必须在国际规则下谋取最大利益；二是无论是垄断还是倾销指控都是无度竞争的结果。维生素C企业自己其实很冤，既没有多少天好日子，又面临国际官司，交学费要交得明白。”吴惠芳说 ]

　　作为国际原料药最大的供应商，国内维生素C（下称“维C”）企业正在面临来自国际市场的巨大挑战。

　　昨日，据外电消息，华北制药（600812.SH）、中国制药（01093.HK）等5家维C生产企业涉嫌价格同盟一案将于今年11月5日正式在美国联邦法院审理，如果中国企业败诉，将会面临巨额罚单。而美国市场是国内维C企业出口重要目的地，约占总出口量的三成。

　　实际上，因维C产能扩张过快，导致维C价格暴涨暴跌，2011年，维C三大生产企业华北制药、东北制药(000597.SZ)及石药集团均出现业绩下滑，甚至巨额亏损。

　　旷日持久的官司

　　据外电报道，这5家维C厂家分别是东北制药、维生药业、维尔康制药、中国制药（石药集团）和华北制药。其中，维生药业为石药集团的子公司，维尔康制药为华北制药的子公司。实际上诉讼针对的是国内维C三大生产商。

　　昨日，中国医药保健品进出口商会（下称“医保商会”）有关负责人证实了这一信息，并表示：“这是2005年维C海外反垄断起诉以来的最新进展，相关企业已经在着手应对了。”

　　2005年6月1日，华北制药集团下属的维尔康制药收到美国纽约东区联邦法院送达的美国Ranis公司和Animal Science Products公司提出的反垄断诉讼文件。同时被起诉的还有维生药业、华源集团江山制药及东北制药。

　　上述两家公司诉讼称，中国四家维C生产商联合操控国际市场维C价格与数量，触犯了美国及加利福尼亚州的《反垄断法》。

　　维C是重要的药品、食品以及饲料原料，中国是全球维C的主要生产基地。石药集团、东北制药、华北制药、江山制药四大企业年总产能接近10万吨，绝大部分出口，占据国际市场的50%以上，其中美国市场的出口占总出口量的三成以上。

　　四大企业的格局形成于2000年前后，针对它们的反垄断诉讼也始于此时。上世纪末，维C价格一路上涨，国内企业纷纷组织生产，导致国际价格暴涨暴跌。2001年12月，医保商会组织国内六家主要维C生产企业开会，达成了维C出口和价格方面的协议。此后，该会议成为每年的例会。

　　不过，正是这次会议，被美方认定为“价格同盟”的证据。《第一财经日报》查阅到的诉状文字表述为：2001年12月，维尔康制药等四家中国维C企业在中国医药保健品进出口商会西药部组织的会议中，达成了维C出口数量和价格方面的协定，存在故意控制产量的行为，造成全球维C市场供不应求，从而抬高价格，谋求高额利润，使原告支付了高于正常市场竞争条件下的购买价格。

　　维C四大企业一直积极应对诉讼，但始终没能彻底扭转不利的局面。

　　根据外电报道，此前上述几家企业曾辩称，相关政府部门强令它们统一价格。不过，原料药专家、长期关注此案的健康网首席研究员吴惠芳表示：“这可能是误传。国内维C早已市场化，不存在政府统一价格的说法。”

　　如果中国企业败诉，则会面临巨额的海外罚单。美方原告称，这一“卡特尔”涉及约5亿美元的案值，并索取3倍的损害赔偿及其他辅助赔偿。

　　今年5月22日，江山制药正式表态，愿意支付1050万美元与原告达成和解。

　　江山制药总经理秘书史雅如此前曾对媒体表示，“这一和解协议至今未获得法庭的正式批准。和解的初衷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我们的产能本身并不大，2005年之后一直保持在2万吨没有扩产”。

　　产能过剩，巨头亏损

　　目前只剩下三家企业继续苦撑。对于此事，三家企业都采取回避的态度。昨天，华北制药、石药集团等药企对外部门均表示“不清楚此事”。

　　吴惠芳告诉记者：“他们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跟着法律程序走。走向国际市场后，很多游戏规则都是美国制定的，国内企业很被动。”

　　吴惠芳指出，维C是中国独占的优势型原料药，却因为国内产能过高或过度竞争而造成产业格局的变化，引起出口价格的下滑或成交萎缩。

　　2008年以来，由于产能过剩已初现端倪，维C价格一路暴跌，从最高约160元/千克跌至目前的30元/千克，几乎没有反弹过。

　　到2010年底，中国维C产能达到近18万吨，而全球维C需求约12万吨，明显供大于求。

　　2011年，东北制药亏损7795万元，年报披露，维C价格大幅下滑是业绩下降的主因；同年，华北制药亏损2474万元，维生素业务收入同比下降30.67%；石药集团也未能摆脱这一命运，维C销售收入下滑15.8%，为17.5亿港元。目前，三家企业维C毛利率普遍只有10%左右。

　　“不管怎么讲，维生素C都是个教训。一是竞争必须在国际规则下谋取最大利益；二是无论是垄断还是倾销指控都是无度竞争的结果。维生素C企业自己其实很冤，既没有多少天好日子，又面临国际官司，交学费要交得明白。”吴惠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