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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卜生:让普通人也能成为戏剧舞台的主角


  《易卜生全集》里有一部作品叫做《玩偶之家》,讲述了一位19世纪的家庭妇女娜拉的故事。娜拉在看清了婚姻的本质之后不愿意继续做丈夫手中的玩偶于是毅然离家出走,去追求真正的独立和自由。《玩偶之家》为作者剧作家易卜生赢得了国际声誉,鲁迅先生也曾写过文章预想娜拉出走之后的生活。而在此之前,舞台上的戏剧故事大多是讲述贵族宫廷生活的,主角都是国王皇后、王子公主,人们从未想过普通人也能成为戏剧舞台的主角,这些角色穿着随意的服装说着平常的语言上演着发生在日常生活中的事情,而让这一切发生的就是易卜生。

  任何想完全易卜生的人必须了解挪威,北方的风景庄严壮观,人们过着孤寂封闭的生活,屋舍之间经常相隔好几公里,人们不便去打扰别人除了自己的亲朋好友,这使他们酷爱沉思个性严肃,他们沉思、怀疑、经常失望,在挪威有一半的人都是哲学家。在那些暗冬的日子里外面弥漫着厚雾他们是多么地渴望太阳。环境造就作家,易卜生就是这样。他生活在乏味的家居摆设都是中产阶级情调的房子里,氛围非常沉闷,外部环境却是冰河海湾,充满了怪兽和精灵的传说。他在《奥登》里写过一段话:冰河在橱柜里碰撞,沙漠在床榻上叹息,茶杯上的裂缝开了一条通向死亡的路。这就是易卜生笔下的环境,他戏剧作品中的张力在于舞台上是非常现实的中产阶级场景,但外面却是这些奇怪魔幻的氛围。

  易卜生有一种双向的洞察力,洞察当时的重大历史主题。19世纪时达尔文主义仍在盛行,还有进化论和弗洛伊德,易卜生显然是其中的先驱者。他不但洞察外部世界,而且在他的每部戏剧作品中,他以一种非常深入非常微妙的方式洞悉心灵世界。易卜生非常关注自我实现,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他认为女人应当和男人一样,有权利去实现他们的人生目标。这一点在维多利亚时代认为称职的妻子应该全力服侍丈夫这个环境下是非常新的。它比后来许多心理学家,比如荣格、马斯洛、佛洛姆等人的理论都超前差不多五十年。可以说,易卜生走在了他的时代的前头。

  成功来得并不早,直到36岁时易卜生还是一个失败者。他可以说是自学成才的。他父亲在他7岁时就破产了,他15岁时就被迫离开了学校去给一个药剂师当助手,他靠在夜里学习进入了大学,但他没拿学位就从大学出来在一家剧院里打杂。他记账、设计服装、写剧本甚至还做导演。但他写的那些戏剧都彻底失败了,生活一团糟。他想申请专为作家和艺术家设立的津贴但总是被拒绝,他变成了一个酒鬼,当他在奥斯陆国家剧院做导演时经常有人在夜里看见身材矮胖,留着胡须的他喝得烂醉如泥,躺在水沟里。稍前几年,在他30岁的时候娶了苏珊娜·托莱逊——一个牧师的女儿。她是个自由奔放的女人,一个娴熟的语言专家,虽然她自愿甘当易卜生背后的角色,但却是她坚毅的个性和她对易卜生的信心支撑着易卜生继续下去。他们的儿子西古德说:父亲是个天才,母亲是个奇人,她是他的力量所在。易卜生很清楚这一点。当他36岁时,时来运转了,他得到了一份微薄的一年100英镑的政府津贴,他决心离开挪威,离开剧院,他要出国,再也不写戏剧了。

  易卜生到了意大利,在其后的27年里,在63岁以前,他一直生活在国外,从罗马、德累斯顿到慕尼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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