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航空公司,媒体报出共谋涨价,机票上涨,业界争论,借接轨之名,行牟利之实,是什么推动了机票价格的上涨?谁又是最终的获益者?《今日观察》正在评论。 主持人:这里是正在播出的《今日观察》,今天我们要关注的是国内航空公司联手涨价的事件。从4月20号起,国内航线机票销售开始实行新的运价体制,导致机票价格和折扣率上浮,此举引发了消费者的强烈质疑,不经听证联手涨价,航空公司怎能如此牛气?面对巨额的亏损,涨价真的是航空公司的“救命稻草”吗?今天我们将对此展开评论。 两位评论员是何帆和张鸿,同时请大家登陆央视网、腾讯搜搜网以及搜狐网发表您的建议和观点,稍候我们会关注到您的留言,首先我们还是来看一看相关的新闻。 五大航空公司,被报曾共谋涨价,民航局表示,是企业自主调整,机票上涨,有背《反垄断法》,民航垄断公司疑是幕后推手。就在很多人还搞不明白,4月20日开始施行的,国内航线机票销售新办法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部分媒体报出的五大航空公司串谋涨价的新闻,再次刺激了公众的神经。 《广州日报》发表文章,有一位航空公司负责市场销售的内部人士透露,五大航空公司国航、南航、东航、海航、深航上个月已经达成一致,民航中南局下辖的各家航空公司也陆续跟进。 这位消息人士在《广州日报》的文章上说,其实这件事情,光是航空公司联手推动还不行,肯定要得到民航中南局市场处方面的认可,由局方和中航信,也就是中国民航信息网络股份有限公司牵头执行。 其实希望提高国内航线机票价格一事早有风声。今年初,中国航协举行的一次会议中,中国民航局规划司便计划对国内的699条航线,进行价格干预,要求航空公司不得以低于成本价格销售机票,后来由于多方反对,这项规定没能顺利实施。 此次航空公司联手涨价,有业内人士表示,已得到了主管部门的同意,中航信不过是执行者而已。新的计算方法实行几天来,记者在采访时发现,大多数百姓都觉得,现在机票价格比以前贵了。 刘涛(青岛海天国旅国内旅游中心):如果普通的客人向代理商购票的话,他看不到真正买的几折票,只能看到价格信息还有退票信息,其他一切信息都看不到。所以说我们这个定价,应该说跟国际上接轨的。 媒体在质疑,但是中国民航局在4月20日的公告中表示,各航空公司已经对各自多级票价体系进行了多次调整,而这次也不过是对多级票价体系再次进行调整,是营销方式的进一步完善。 五子联手对抗谁? 主持人:看完这个消息,我作为经常坐飞机的一个乘客,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新的运价体系对我将来坐飞机会有多大的影响? 张鸿:这还用问?就是贵了呗。就是它其实是一个变相的涨价,它不管叫什么名目,新的运价体系,还是新的销售方式,原来是票价是由基准价和上浮价两个价格组成的,然后打折也是全价打折,比如说打9折,1千块钱打9折就是900块钱,打8折,就是800块钱,现在呢,它上浮价不许打折了,只在基准价上打折。所以它就不是一个全票价的打折。 主持人:其实这个基准价是很少的一部分。 张鸿:对,是一个部分打折,基准价可能也会很高,但是这个上浮价有时候也会很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低折扣的将会减少,因为低折扣里面,上浮价所占的比例就会很大,你比如说在北京到上海,1折的票价是多少钱,原来的话是113块钱,现在按照新的所谓运价体系来计算的话,就是316块钱,将近是3倍,是原来的3倍,所以说它最低的这种折扣里面,这个所谓的上浮价就显得特别重要,就是举一个极端的例子,就是如果这个票价打的是0折,过去0折就是不花钱,免费坐,现在0折北京到上海也是226块钱。 主持人:就是0折也是需要钱的。 张鸿:对,所以它就是一个变相的涨价。 主持人:张鸿说这就是一个涨价,很直接。那么民航局就说这是一个企业行为。何帆你怎么理解这个企业行为? 何帆:这个事情从头到尾一直是扑朔迷离,看得我是一头雾水。一开始的时候在年初的时候,据媒体报道,就是民航总局是想干预价格的,他想控制民航公司不能够打折低于这个成本价,到3月份的时候呢,就已经有些媒体就已经在那报道,说马上机票就要涨价了,传得沸沸扬扬的,但是随后民航总局就发表声明,说没有这回事,我们没有说过要涨价,这个可能都是谣传。那到现在我们看到,其实回头去看,当时这些媒体的报道,并不是空穴来风,现在这个票价的确比原来贵了。
张鸿:对。 何帆:那现在民航总局它是什么说法呢?第一,他还是说,这不是涨价。这是什么呢?这是机票的定价的体系有了一个改革,要跟国际接轨;另外一个,他说这个跟民航总局是没有关系的,这是企业自己的行为。我看不明白,第一,我们作为消费者,我们作为老百姓我们只认死理,你原来130块的票现在卖到300块钱,它肯定是贵了嘛,它怎么不是涨价了呢? 张鸿:对。 何帆:那么另外一个,他说这个是企业的行为,不是民航总局的。但是你那些航空公司都是你民航总局的孩子,就是你现在这些孩子不听话,父母总要管,而且现在没几个孩子,总共也就是五个孩子,很好管的,他为什么不管呢,为什么没有管得住,这是我们看不明白的。 主持人:现在有很多观众朋友给我们传了一些他们的观点,我们来看一下。 “这种接轨只是在售票终端显示方式的接轨,在定价机制方面并不是如此。那么,这次运价体系的改变背后,是否存在价格同盟的嫌疑?与国际接轨实际上是他们涨价的一张画皮而已。”我觉得这个也是何帆你刚才讲的一头雾水。 何帆:其实这个画皮就是一个借口。 主持人:对,一个借口而已。 好,再来看这位朋友。他说“我的理解是现在的折扣没那么低了,所谓折扣呢,还是优惠,折扣少了,但还谈不上涨价。人家既然没有把原价再提高,又怎么可能召开听证会呢?不过,我还是希望打折机票多一些,折扣多一些,给老百姓实惠,省钱。” 他倒是蛮能理解的,就是说我没有提价。 张鸿:原价的的确确没有上涨,但是我们多数人其实现在坐飞机,都是等着七八折,八九折这种票价,所以对很多消费者来说,其实你就是涨价。 主持人:对。来,再看这位朋友。他说“我是国企,我姓‘国’,我是国企我怕谁?!我垄断了天空我就是“天皇老子”,机票涨价我说了算,你嫌贵可以不买呀,不买我的我看你上哪儿买去,你有本事你也可以去开一家航空公司跟我竞争呀!你若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嚷嚷嫌贵。” 张鸿:这个估计可能不一定是国企的,他可能是反讽的。 主持人:对。 张鸿:他觉得可能你们说得太自己作主了。 主持人:对。这几年我们也看到,关于这个机票它的价格是上上下下都有一些变化,都有一些波动,我们特地整体地梳理了一下,我们一起来看一下。 企业间价格联盟, 是全球一直都在关注的一个焦点话题。在1982年初,美国航空公司和勃兰尼夫航空公司的客源竞争异常激烈,两家竞相削价,以争夺市场份额,价格战频频。1982年2月21日,美国航空公司总裁克伦代尔与勃兰尼夫航空公司总裁帕特南通了一次电话,其中的关键内容是,我有一个建议要给你,将你的价格提高20%,明天我也会同样提价,你会赚到更多的钞票,我也可以。克伦代尔先生没料到的是,这次通话被录了音,讨论定价和同意固定价格,违反了美国的反垄断法案——希尔曼法案第一条,这样的举动,两家公司都受到了美国司法部的重罚。 在国内,航空公司之间结成价格联盟,则是屡见不鲜,但惩罚却很少出现,2005年3月,有媒体报道,国内几大航空公司老总曾召开机票价格商讨峰会,实行机票价格联盟。有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私底下透露,主要航空公司之间确实有价格联盟,但事件并没有得到任何部门的调查和处理。 2007年8月,京沪空中快线开始试运营,几乎一夜之间,各大航空公司齐刷刷涨价,上海飞往北京的航班,多数舱位升至全价,而北京飞往上海的航班价格,则是7折起步。媒体纷纷质疑五大公司结成了价格联盟,民航主管部门,却迅速做出回应,断然否认此事,并表示统一价格指的是航空公司之间的结算价格,与乘客没有多大关系, 2008年12月,由于燃油附加费下降,国内几家航空公司又开始抱团涨价,涨价屡屡出现,但降价却是监管部门从来不愿意看到的。 2007年11月,春秋航空,在上海飞济南的航线上,推出了一元机票,只卖出400张,就被济南市物价局开出了15万元的罚单。正如媒体所评论的,民航价格管制的宽松,和航空公司价格竞争上的自由主义,早已是业内的公开秘密,一项涉及众多人切身利益的价格变动,变动的原因及程序是否合理合法?为什么消费者毫不知情?而且自始至终被蒙在鼓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公众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误导,谁应该为此承担责任? 主持人:通过这个梳理我看得出来,国内的航空公司它在涨价上的自由主义,而在降价上的不自由主义,这种自由和不自由,这种现象合理吗? 何帆:现在我们看到航空公司一遇到困难就涨价,它已经变成了一个条件反射。 主持人:对。 何帆:我们知道去年的时候,民航业整个亏损是非常严重的,整个行业大概亏损了280亿,这也是它历年以来,亏损最严重的一年。那现在遇到这么大的窟窿怎么办呢?那就得想办法,第一个先去找政府,政府给他们注资,但是你老伸手往政府要钱,肯定不好意思,那怎么办呢?现在又让消费者,就是通过涨价让消费者来,也能够承担一些损失。但是不要忘了,第一次这个政府给他们注资的时候,政府的钱从什么地方来呢?也是我们这些纳税人,我们的钱;那么另外一个就是我们现在看到,就是国有的航空公司,它是想涨价的,但也有不想涨价的,那些民营的航空公司,其实不想涨价,他们想打折,因为打折之后,他才有价格的优势,才能吸引更多的客户。
主持人:客源更多。 张鸿:对。 何帆:但是我们现在看到有关的监管部门,他在看待涨价和降价这件事情上,有时候是不对称的,如果航空公司跑去跟他说,我要涨价。OK,这个是可以的,涨价是YES,但是降价呢,是NO。所以我们现在看到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其实打击的是那些民营的航空公司。 张鸿:对。 主持人:我注意到这一次联合起来的这五大航空公司,都是国有的大的航空公司,那很多人也在质疑他们这样的一个做法,就是这种价格联盟的合法性,张鸿你认为这是合法的吗? 张鸿:他可能是非法的,因为它首先涉嫌两个法,一个是《价格法》,一个是《反垄断法》,这个《价格法》在第14条就明确规定,说经营者不得有下列不正当的价格行为,第一款就是相互串通操纵市场价格。好,他现在说,我不是操纵市场价格,我是销售体系等等的变化。好,这一条的第4款说,利用虚假的,或者使人误解的价格手段,诱骗消费者或者其他经营者与其进行交易,这个有可能,能套上这一次的,其实是涨价的这样一个行为。那《反垄断法》在第13条也有一个明确的规定,说禁止具有竞争关系的经营者,达成下列垄断协议,他们肯定是具有竞争关系的嘛,五大航空公司。 何帆:对,他是一致行动。 张鸿:对。第一款就是固定或者变更商品价格,他现在显然涉及到商品价格的这样一个变更。 主持人:对。 张鸿:而且《反垄断法》的宗旨就是保护市场的自由地竞争。好在《反垄断法》第38条规定,说对涉嫌垄断行为,任何单位和个人有权向反垄断执法机构举报,反垄断执法机构,应当为举报人保密,我也不需要保密了,我在这儿就举报一下。 主持人:你公开举报一下。 张鸿:我希望执法部门能够对这一次的价格的这样一个变动,能够展开调查。 主持人:我是更希望有关部门能够听到这个举报。 张鸿:对。 主持人:而且出面来干涉一下,给消费者,给乘客一个说法。 好,我们今天评论的是航空公司联手涨价的这个现象的背后折射出了什么样的行业的潜规则?稍候继续评论。 机票变相涨价,是价格同盟,还是垄断联合?单单一次企业行为的背后,有哪些深层次问题值得警惕?《今日观察》正在评论。 主持人:好,继续我们今天的评论关于航空公司联手涨价背后的行业的一些规则,现在很多观众朋友给我们上传了一些建议,同时还有一些漫画,我们来看一下。 这幅漫画很有意思,两位评论员可以看一下,这个飞机绕过了崇山峻岭之后,其实绕过的是广大的消费者。 何帆:对,你看这个飞机它很得意,它扬长而去,它觉得根本不需要理你。 主持人:对,它完全可以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何帆:对。 主持人:再来看这一幅,有人在笑,有人在哭。 张鸿:这个吃奶的是垄断企业,哭的是民营企业,但是这个其实还不太精确,这个民营企业根本坐不到这个床里,摇篮里,它只能在地下哭。 主持人:它还不能再享受同等的待遇。 张鸿:对。 主持人:这已经抬高了民营企业了。 张鸿:对。 主持人:那么关于航空公司联手涨价,各方媒体也有很多评论,我们一起来看一下。 是所谓全新的销售模式,还是涉嫌操纵市场的价格联盟呢?《中国青年报》今天针对事件提出疑问,“不是机票涨价,是‘全新销售模式’吗?”评论文章说,啥叫“把你卖了,你还得帮人家数钱”?这一回机票的“全新销售模式”就叫!从表面上看,这一次的“全新销售模式”似乎是一种进步,人家说,这叫做和国际接轨,但事实上,却是涨价没商量,反正目前民营航空公司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而那几家国有航空公司,基本上都是一个妈生的,亲兄弟之间啊,基本上不会搞什么真正地竞争。
那么“机票暗涨保护了谁呢?”《解放日报》的文章指出,想出这样暗涨的办法,来帮助航企,真可谓用心良苦。可问题是,导致“价格战”怪圈的根源并没有消除,国内民航服务质量,核心竞争力未见提高,如此溺爱,真的有助民航成长吗?暗涨保护了航空公司,旅客的利益又由谁来保护呢? 《齐鲁晚报》发表“机票集体涨价涉嫌‘价格联盟’”的文章,指出,航空公司的“价格联盟”是不理智的,因为这是一种违背市场规律的行为,其实只要国有航空企业改进管理、降低成本、提高服务,又何惧民营航空公司带来的竞争? 涨价的源头到底在哪里?《南方都市报》的文章质问,“躲避机票提价事件可以推卸责任吗?”文章说,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的集体涨价事件,居然找不到责任人,说明提价者非常清楚这种做法见不得人。躲避就可以推卸责任吗,中航信作为一家国有控股的垄断型高科技企业,有什么权力借系统升级机会成为航空领域的霸主?是什么推动了这次机票价格上涨?谁是倡导者?谁是推动者?而谁又是获益者?谁应该为此承担责任?众多的疑问,成为时下人们热议的话题。 主持人:看得出来,公众在不断地表达公众的不满,媒体也在不断地提出媒体的质疑。 张鸿:对。 主持人:我倒是有一个特别真实的问题,我搞不懂,就是中国的航空市场其实是发展非常快的,人家都说,以前飞机场没几个人,现在飞机场跟汽车站,跟火车站一样了,人特别多,但是就在这么快速发展起来的这么一个市场,培养出来的这个航空公司的盈利能力特别差,而且一亏损之后呢,要不就跟国家要钱,要不就直接跟老百姓要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 张鸿:因为这些航空公司其实不是市场培养出来的,它是垄断培养出来的。虽然说从1986年的时候,我们国家航空公司开始分拆,也是希望尽短时间内,能够形成一个多家竞争的这样一个格局,此后也产生了很多中小的这样的航空公司,但是这些航空公司都是国有控股的,都是兄弟,兄弟手足,他怎么可能真正地竞争呢?所以大家其实那个时候没有价格联盟,但是大家其实都是不约而同的,就是守住这个价格就行了。而2004年的时候,真正的竞争者来了,那时候民营资本可以进入到民航领域,那个时候我们就看到有奥凯航空、春秋航空。 主持人:对。 张鸿:还有吉祥航空,等等这些民营航空公司,那它能不能打破垄断的这个坚冰呢?打破不了。为什么呢? 主持人:但是他们好像尝试过努力。 张鸿:打破不了,因为垄断是在大江大河里这个坚冰,知道吗?这些公司你只能在小水洼里,小水沟里去竞争。什么意思呢?就是我们说北京、上海、广东这样的主要的干线,就是流量特别大的这样的干线,民营资本是进不去的,民营航空公司是进不去的,你只能经营什么乌鲁木齐到喀什。 主持人:小的支线。 张鸿:对,什么青岛到济南,这样的这个市场不是特别好的这样的小支线。而且你还不能用真正市场化的手段打折,你一打折说我199套餐,什么200多块钱的套餐。 主持人:你会收到罚款的单子。 张鸿:马上禁折令就会下来。 主持人:对。 张鸿:所以我们其实一直是一个伪市场,真垄断。 主持人:伪市场,真垄断,何帆你认为呢? 何帆:这里头背后还有一个管理体制的问题,我们现在看到这些国有的航空公司其实是有人管它的,你比如说,你作为一个国有企业的经营者,那么国资委要管你,还有一个离它更近的,就是民航总局。 主持人:对。 何帆:那么现在我们看到民航总局,它有非常强烈的护犊的心理,刚刚张鸿已经举报了,说这个可能是一个涉嫌涨价,涉嫌一个价格的串谋,那如果真的是有关的部门去调查,如果真的是认定的确是一个价格串谋,要去制止它的时候,我们看到就会有民航总局来保护他们。就跟我们小的时候做的那个游戏“老鹰捉小鸡”一样,总有一个老母鸡,支杈着翅膀,要保护这个背后的小鸡。 主持人:其实这个“老母鸡”就是民航总局。 张鸿:父爱情结。 何帆:对,如果没有这样的护犊心理的这个管理部门,在保护他们的话,可能这个价格串谋很快也就瓦解了。我们看到原来,有一些其他的行业,也曾经试图想搞价格串谋。方便面想涨价最后怎么样,被叫停了嘛。 主持人:对。 何帆:家电也是,每一次都想涨价,每次最后都是被叫停了,为什么?没有这样的“老母鸡”。但是呢,从表面上看民航总局是在爱护这些国有企业,是在爱护自己的孩子。但是它忘了,就是坏孩子都是被惯出来的。 张鸿:对。 何帆:而且它还忘了,那些民营的航空公司,其实也是我们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如果是说我们现在在管理的这个时候呢,大包大揽,而且呢,不创造一个平等竞争的环境,最后吃亏的是中国的消费者,是中国的老百姓。 主持人:好,现在有很多观众朋友给我们上传了一些他们的看法,我们再来看一下。
“记得当初方便面涨价,为了制裁行业通谋操纵物价,上边管事的煞有介事地一方面对有关企业作出了处理,同时发文件,以杜绝企业今后此类行为的再发生,这事好像至今还不算遥远,难道就忘了,抑或飞机就是飞机和食品风马牛不相及……” 刚才就说到了,刚才何帆你说到的这个方便面想联手涨价,没涨起来了。 张鸿:方便面没有撑腰的。 主持人:对。再来看这位朋友,他说“机票涨价难补航空公司亏损,相当一个时期以来,中国企业对于喜欢到市场上‘赌博’,喜欢用钱生钱,而不愿意稳扎稳打地通过扩大市场份额来赚取利润,中国的航空公司也是如此。这样的经营思路该改一改了。与其想通过涨价来弥补亏损,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怎么提高服务质量,如何降低成本。” 我觉得这是从一个消费者的角度来说的。 张鸿:对。 主持人:只有你真正地做好了这个企业的运作,我们消费者才能真正得到一些实惠。 何帆:他这个可能也是在说,就是我们去年为什么航空公司亏损那么多,你比如说国航去年亏损了90多个亿。 主持人:对。 何帆:但其中有70多个亿,是因为它在衍生品交易的时候,它套取保值,玩坏了,它最后亏损了。 张鸿:对。 何帆:那么现在让我们给它埋单。 主持人:好,关于这个问题,我们现在再来听一听,我们特约评论员他的看法。 王安(资深媒体人):在一个市场经济里,没有到危机的时候,没有到需要管制的时候,政府应该越少干预越好,但实际上这些年政府(干预)越来越强,非市场的因素越来越多。你要打价格战谁能打呢?还是国有的这几大航空公司,它能打,它不怕亏,它亏了有政府来补贴的。 叶檀(财经评论员):在国有航空公司爆出套保的巨额亏损之后,其实是采用了两个手段,去挽救它们,第一个手段就是政府注资,那么到现在为止,我们知道东航、南航已经注资了。那么注资之后,发觉它们还是难以为继,所以他们就用了一个,我觉得是隐型涨价的手段,来度过难关。我对于价格垄断同盟,从来不抱有好感。因为对于它们(涨价)会有什么效果,我是持怀疑态度的。现在虽然航空这块可以垄断,但是我们知道,其实中国的公共交通一直在发展,所以这些不同的公共交通工具之间,会有替代效果的。如果航空公司不降价的话,可能就会受到其它的,比如说铁路这方面的冲击,对于这些后遗症,而且对于航空公司,对于民航总局来说,它的信誉也会受到影响。 主持人:说到底,中国的航空的市场,人口众多。 张鸿:对。 主持人:可挖掘的市场潜力是非常大的,那中国的民航业怎么样才能够健康地或者是比较健康地发展? 张鸿:这几年流行一个词叫“啃老族”,就是学生毕业以后,不愿意参加工作,然后就在家里吃父母的。 主持人:对。 张鸿:这个中国的民航业,尤其这些国有航空公司如果算的话,1986年开始分拆,现在也已经是23岁了,23岁的“孩子”还在“吃奶”,还在让国家养着,你经营挣钱能力很弱,很少挣钱,挣钱也分不到我们身上来,你给国家上交多少呢?然后你亏钱呢,还要我们去给你补窟窿,那你这个“奶”到底吃到什么时候呢,总有一天你需要长大吧。所以… 主持人:23岁已经长大了。 张鸿:对,现在你不大,起码你25岁,30岁能不能长大呀?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从管理层到民航这些公司,它们自己都要有这样一个长大的一个心愿,还有一个长大的制度的保证。所以一定要有制度来保证,让这些航空公司不能成为“啃老族”。 主持人:不过在何帆你说的这种,有一个“老母鸡”把它们护着的这样的制度之下,我觉得可能它们长到43岁也这样。 何帆:所以孩子现在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父母”也要反省一下,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做错了,但我们的这个“父母”可能是过于爱护自己的“孩子”,你看每次都在为自己的“孩子”辩护,这不是我们“孩子”的错,这是别人的错,我们现在时候就说,为什么我们的航空公司亏损呢?因为是美国金融危机,所以把账都算到别人头上了。所以我们这次航空公司,这些航空公司的“孩子”们,又拿着一张很糟糕的,不及格的“考试单”又过来了,然后我们说,啊呀,这不是我们“孩子”的错,这是“考题”出得太难了,它跟考题还是没有关系的,所以我们还是要反省一下,是不是“孩子”有问题,是不是“老师”有问题,不是“父母”的教育也是有问题的。 主持人:中国话说“爱之深,责之切”。看到这个民航这一块,好像是“爱之深,护之切”。怎么护着就怎么护着。 张鸿:而且在相同的“考题”下,人家有成绩好的,春秋航空人家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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