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多的家庭都出现了“6+1”模式,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父亲、母亲和一个孩子。在这里问您一个问题,孩子是应该跟着父母还是姥姥、姥爷或者是爷爷奶奶。可能对很多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这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选项。可是,对于北京房山区仅有9岁的孩子来说,他必须在父母和姥姥、姥爷之间做出一种选择。
(2011年5月25日 北京市房山区人民法院河北法庭)
父亲:我的孩子刘腾是2002年4月26号出生的,孩子出生后,我爱人刘晓霞患有严重的子宫肌瘤,当时无法照顾孩子,暂由二被告看管抚养,我们每年都要求接回孩子,可二被告就是不让接,一提接孩子他们就说死到你们家去。
姥姥:你多好看啊,你刘晓霞都把我告上法庭了,你多美啊。
姥姥:你给我拿出证据来
母亲:那你给我拿出证据来 我每年都跟你要过孩子你给我了吗
姥姥: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哪年都没跟我要过孩子
你现在说我扣押你的孩子
母亲:行了行了您行了
姥姥:你现在说我扣押你的孩子
母亲: 我们家孩子想回到我身边,为什么不让回到我身边啊。
姥姥:我始终没扣着这个孩子不让你走,你说多次大队调解,你是哪的,你的户口在哪,我任淑翠户口在哪,你刘晓霞可以骂我,不知谁给你打电话,你从学校门口一直骂到我们家门口,你在36路车站你骂我们老俩,你良心何在。自个儿想,我养了你18来年,你快40了,想吧。孩子我们始终没不让你们领走,你随时可以领走,我只能给你抚养,有抚育权,对着良心说,别黑了心,咱们心不能让它黑了。
画面上吵得不可开交的其实是一家人,两位年轻的原告是小刘的亲生父母 ,被告的是小刘的姥姥、姥爷,还有小姨妈。小刘的父母不惜将自己的父母告上法庭只是为了把孩子从姥姥、姥爷身边带走,要回监护权。
母亲我当然心情不好了,总归因为是亲情在里面是吧,我也不愿意弄成现在这个地步,但是为了我这个孩子只能这么办。
父亲:保护我们孩子安全。他们拿我们孩子出气,当着我们俩面,这孩子说妈妈想你别走,“咣咣”就打我们家孩子,当着我跟我妻子面就打我们家孩子,拿我们孩子出气,我们电话费交着,孩子说我想我妈妈打个电话都不让打。
记者:你们之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姥姥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原因,什么原因,她说跟我矛盾,我从来我们没打架,不知道。
小刘今年已经9岁了,上小学三年级,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孩子。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姥姥、姥爷,都是最亲的亲人,可是,为什么一家人会为他闹得这么僵,还闹上法庭呢?孩子的姥姥说搞不清为什么,孩子的父母却说他们是实在没办法了。
刘先生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2000年经别人介绍认识了刘女士,相同的姓氏让他们彼此感觉到很有缘。
因为家境一直不是很好,能找到刘女士为妻,他感到很幸福。
原告男:我父亲早去世了,在我9岁的时候,我妈傻子残疾人,不挣钱,整天哪都走。
岳父母家没有儿子,婚后,二老把刘先生当儿子看待,大部分时间刘先生都住在岳父岳母家里,一家人关系处得非常好,第二年,他们的儿子小刘出生了。
原告男:心情特别激动,我自己有后了,我有个家了,有个温暖的家,自己挣点钱,对不,照应好妻子跟孩子,自己有奔头了。
但是,生了孩子以后,刘先生的妻子的身体却一直不是很好,于是,照顾孩子的重任就落在了岳父岳母的身上。
原告男:由于当时我爱人生这孩子的时候剖腹产有两个子宫肌瘤,然后呢身体弱,(岳父 岳母) 他们就是说,这孩子在哪养都一样养,我妻子跟我孩子都在岳父岳母那住着呢,我一直在外面打工。
小刘一天一天长大,刘先生的妻子 病 也逐渐好了起来,刘先生有的时候也想把孩子接回自己家里,但很快就放弃了。
父亲:老婆有病,再一个,就是说我岳父岳母没见过小子,冷不丁见一小子新鲜,离不开。
一眨眼6年过去了,在这期间孩子和母亲一直住在姥姥家里,刘先生一直在外面打工,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邻村自己的家里,因为自己的家和岳父、岳母的家住的远,他总看不到妻子和孩子。
父亲:因为我这边我自己,一个男人当壮工,累一天了,回去再洗衣服,再做饭,我也想念我的孩子,想念我的妻子。
记者:这孩子在你岳父母那边的时候,你多长时间看他 一次?
父亲:有时候一个月,因为我自己在这边工作,还得挣钱。
记者:是看不到,还是他们不让看,是你没时间不去看,还是不让看。
父亲:我没时间,有时候一去就闹别扭。
在刘先生看来,如果孩子在自己的家中,他随时就可以看到孩子了。所以,他多次和岳父岳母商量把妻子和孩子接回自己的家里。
父亲:我父母(岳父、岳母)说,我妻子身体不好,跟我说 ,我就这么一个大闺女,怕这孩子跟我妻子到我们豆庄村呢 受委屈,说你一个人干活,说我这媳妇没弄过孩子,再弄孩子再受屈,在哪哄不一样哄,我帮你哄着,说相互帮忙地问题对不对啊。
刘先生说坚持带走孩子,就会和岳父、岳母发生激烈冲突,刘先生也只好作罢,只有慢慢等待机会。2006年,刘先生村里的房子要拆迁,这给他提供了一个最好的把孩子接回来的理由。
原告男:我们已经听这个消息,豆庄村要开发,避免造成损失,我跟我妻子说了,我说你跟爸妈说一声,把孩子弄过来,老了谁也不说不管他们,都为了开发,多弄点钱,多弄点房,到时候一开发户口冻结了,就弄不回来了。
但是,岳父母不但不同意孩子回来,连迁户口的要求也拒绝了,这下刘先生可急了。
原告男:因为弄户口她大舅逼着我给他妈磕三个响头,当着十多个人。就因为我把孩子还有我妻子弄到我们豆庄村,磕三个响头才答应这个
刘先生说,孩子的户口是迁到了自己家,但人没回来,而且,这件事情后,岳父岳母对孩子监管的越来越严。只要他一提带孩子回家,就会带来一场争吵。无奈等待中,小刘到了上小学的年龄。岳父母在家周围选择了一所学校,可让刘先生却非常不满意。
原告男: 为了孩子健康发展,为了孩子学习,咱们都为了孩子对不,换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我岳母说你甭跟我说这个,初中再说。
这是孩子姥姥、姥爷的家,周边很多邻居都已经搬走,房子年久失修已显出破旧。可岳父母坚持不让孩子回到父母身边,这让刘先生感到很痛苦。
父亲:剥夺我享受天伦之乐的权利。在法院我也说了,说这孩子给你带来多少快乐呢,九年了,对不对?给您带来多少开心呢。我这父母,失去跟子女在一起欢乐的机会,成全您了。
邻居她从小养地,弄走了肯定也舍不得,究竟有感情,可是孩子大了,也应该说,反正老人教育孩子不如年轻人。
邻居: 你说你一个姥爷(照顾)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是不是。
刘先生说,考虑到老人确实帮助他们照顾孩子那么多年,也考虑到妻子感受,夫妻俩一直不想强行把孩子带走,可是,直到发现一个问题,让他们彻底下了决心。
原告男:就因为老打孩子,早上哭,妈妈他打我呢,爸爸他打我呢。
父亲:因为现在,老打这孩子,从这孩子就不跟他了,我们这有录音,我们孩子当时说话录音都有。
姥姥:我要虐待这孩子,这孩子能养成这样吗,您可以考虑,我要虐待孩子我有罪,谁说瞎话谁有罪。
姥姥:你们都有孩子,这个孩子不听话揍一把,可以吧,正常吧?
记者:正常。
姥姥:他说我虐待他。
小姨妈:他说我的父母虐待孩子,你们当时看到我父母这种激动地表情,这份感情了,他身为隔代人他能这样虐待孩子吗?他能虐待孩子吗?
邻居: 他舍不得,因为他就是两个闺女,他得这一个大孙子,他美了,太美了,啥都不干, 就把这个孩子当个眼珠似的。
邻居:好着呢,跟手心肉似的.
记者:是吗?
邻居4:是挺好的,他就缺孩子,谁不拿谁孩子当宝呢。
孩子的姥姥、姥爷说,在上小学之前,他父母从来没有要求接孩子回去,现在这么坚决的提出来,是情况发生了变化,一,孩子长大了,二,刘先生有钱了。
姥姥:没钱呢,没提过,始终他都没说我们把孩子带走,始终没提过,
小姨妈:我问问你们两个,孩子现在9岁了,什么时候生病,你们带他去过医院吗,给我提出一个日子来,我就认为我的父母在剥夺你们俩的监护权。你们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在城里上班,上医院看病去,我夜里头去给你们帮着孩子看病,两个老人,60岁了,你们俩也身为父母知道吗。你们会不会遭到良心上的谴责啊。
审判员:你们俩人都不清楚,孩子有病是老人带着去看地病?
母亲: 私自带着孩子去看病.
审判员: 私自带着孩子去看病?
母亲: 恩 ,我没参加,我也不知道。
审判员:如果按照你们俩的意思,是不是孩子有病老人可以不带着孩子去看病?
原告女:对,应该先通知家长,通知父母。
审判员:不管是不是疾病都得通知你们是这意思吗
原告女:对啊,得让家长知道啊。
两位老人说,他们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带大孩子,已经很难分开,现在小夫妻俩硬要把孩子带走,根本没有考虑他们老人的感受,这样做太自私。
【姥姥】现在孩子不是大了吗,我领出去这是我儿子,不是高兴吗,我们孙子都这么高了,都到他爷爷这了。那要领着这是我儿子那多好啊,你就不想这儿子谁给你养的,你考虑考虑对不对,儿子谁给你养的。
【姥爷】他们在派出所那办户口的时候,就偷偷把那个孩子的户口也给迁过去了,这个事,我们值不值他们一句话,这个孩子我们养了好几年,有了感情,是不是应该跟我们商量一下,一块把孩子的户口弄 走。
老人认为,真正促使刘先生非要把孩子从他们身边抢走的原因,是因为 刘先生住的房子马上就要拆迁,将会获得一笔可观的补偿款。
小姨:对,这个东西呢,说人有钱变性呢也不完全是这样对吗,但是人的心态可能不一样了,突然间从一个种地的农民,突然得到一笔拆迁款,他心态肯定是不一样。
姥姥:现在不是有钱了么,他到处跟我囔囔,说我跟他要钱,我始终我没有跟他要过钱.
姥爷:他们拆迁多少钱我们从来没问过,你说养这孩子,从来不说图钱,如果这样,图什么,那么想咱们做老家的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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