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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高铁是怎样练成的》

近期报道(文稿) 央视财经 2014年05月22日 14:02 A-A+ 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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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

   2014年2月3日中国马年农历大年初四,在素有世界十字路口的美国纽约时代广场纳斯达克大屏上,一列由中国制造的高速列车华丽亮相。

  陈伟鸿:大家好,现在各位在我身旁看到的就是今年春节在纽约时代广场精彩亮相的CRH380A的高速列车。它的亮相引发了海内外的高度关注。

  据说50多家的美国媒体第一时间就报道了它的亮相,它们认为高铁将改变未来的中国。与此同时,今天的中国在国际外交上也有了一个新的称号——“高铁外交”。
  我们注意到国家领导人在国事访问当中也多次担负起了高铁推销员的角色。

  解说:2014年5月11日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访问非洲四国期间,见证了中国与肯尼亚关于蒙巴萨、内罗毕铁路相关合作协议的签署,涉及金额38.04亿美元。蒙内铁路是肯尼亚百年来建设的首条铁路,也是东非铁路网的咽喉。该项目将把中国的资金、技术、标准、装备制造和管理经验带入非洲。

  陈伟鸿:“高铁外交”也成了即“乒乓外交”、“熊猫外交”之后中国在国际舞台上最闪亮的一张名片。

  在“高铁外交”的背后,我们可以看到怎样的一张中国名片?高铁又将如何来改变中国的未来?在今天的《对话》节目当中,我们将要为您揭秘的是高铁背后您所不了解的真相。

  主持人:我将要为各位请到的是一位这个战线上的老兵,因为他自己见证了我们中国高铁从无到有再到飞跃式发展的全过程,让我们掌声欢迎南车集团的董事长郑昌泓先生,欢迎他。

  这么长的一条路好像是刚从欧洲回到中国一样,但是从欧洲回来的他带来了令我们振奋的好消息。

  郑昌泓 中国南车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在德国的柏林,在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德国总理莫克尔的见证下,我们签约收购了一个德国的企业。习近平主席跟我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国家领导人推介我们中国制造和中国高铁“走出去”,我们更加有底气了。

  主持人:在今天节目的一开始,其实大家也看到了一个短片。短片当中还展现了我们的高铁在纽约时代广场上精彩亮相的瞬间。很多人开玩笑说,你们为什么选择春节这个时候亮相?是想去震撼一下谁吗?

  郑昌泓:随着这些年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走出去。我们期望着能够按照国家倡导的中国制造也能够走出去,所以我们在时代广场做了这样一个广告。这个广告呢,在当地、在国际上都赢得了很好的赞誉。

  主持人:大家看到在我们的现场有一辆高铁的模型。这个听说就是每一次领导人出去国事访问的时候一定都会带的。

  郑昌泓:这个高速列车是目前中国和全球都是最先进的高速列车的车型之一。它是创造了最高运营速度486.1(公里)这个速度的列车,目前它是创造了最高速度的。同时呢,它又是我们唯一获得目前国际招标出口的车型。李克强总理在泰国、在罗马尼亚推介的都是我们这个车型。

  主持人:所以现在这个车型已经成为了我们高铁外交的一张非常亮丽的名片。你刚才说到一个速度让很多人一定很震惊,就是486.1公里,可能很多人没有这种感觉,到底这个速度会快到什么样的程度?

  郑昌泓:486.1公里这个速度要折算到每一秒就是135米,大家知道世界飞人博尔特,他跑100米用了9.58秒,我们一秒钟能跑135米,一眨眼的工夫就能跑出去这135米。

  石述思:你不觉得它速度有点太快了吗?

  郑昌泓:CRH380A这个速度在高铁里边它的创造的这个速度是最高的。但是实际上在目前运营里边,一般都跑到300(公里)到350公里。而且这个车的设计是完全有安全余量的,我们的安全余量大约在420公里。

  就目前从整个的设计、制造、安全性的测试,现在一万多公里的线路上,有一千多列这样的高速列车在跑。目前看安全问题是完全可以让大家放心的。

  主持人:接下来我想提一个小小的要求,请我们的郑董用像高铁一般的高速来快问快答一组问题,通过这样的快问快答,也许我们电视机前的观众能够对高铁有更多的了解。第一个问题,高铁为什么那么快?

  郑昌泓:高铁能够这样快呢,首先是因为它有足够的动力。

  第二个呢,就是它的整个的设计要非常的精准,能够非常精准的能够控制它。

  再一个呢,就是这个线路要非常的好。

  主持人:高铁那么快,为什么没有安全带?

  郑昌泓:这个高铁和汽车、飞机都是不一样的,飞机和汽车它是要快起快停,有一个急速的减速过程,有一个非常快的这个加速过程。高铁是缓慢的加速,大家所以觉得启动从低到高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感觉,全球的高铁里面都没有采用安全带。

  主持人:请问高铁动车和城际列车有什么区别?

  郑昌泓:高铁一般就是时速300公里左右的,动车是时速在200(公里)到250公里左右的,城际列车是这个速度在160(公里)、140(公里)左右的,在城际之间运行的。

  主持人:高铁如果要遇到上鸟,会发生什么状况?

  郑昌泓:我们做过试验,在高铁的那个挡风玻璃上,我们跑到420公里,时速420公里的时候,鸟撞上来以后玻璃没有问题。

  主持人:请问高铁对人的身体会有辐射吗?

  郑昌泓:高铁对人的身体,就是目前设计测试的情况看,对人体没有损害。

  主持人:到底是高铁更安全,还是飞机更安全?

  郑昌泓:高铁和飞机都是比较安全的。高铁现在在中国,它的整个这个设计控制都是非常精确的,碰到这个异常情况的话它会自动停车,所以它是非常安全的。

  主持人:高铁对空气有污染吗?

  郑昌泓:高铁应该是目前陆地交通里边最环保的列车,因为它是用电来驱动的,所以对空气是零污染。

  主持人:中国高铁世界第一速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郑昌泓:中国高铁,首先它这个车身的设计要采用最先进的,有一个流线型的车体,就像我们人一样,人你要是跑得很快,想再快,所以你的头、手和脚要比较协调。同时你的智力和你的体力要比较有一个完美的匹配,把你的整个的能量都发挥出来,车也是这样。

  这儿有一个模型,这是一个实际的控制器件,这个控制器件叫IGBT。这个模块里边呢上边有小方块,一平方厘米的小器件上面就有7万多个器械,那么这一块里面就有很多个小方块。它有上千亿个,上亿个这样的器件组成,它就像心脏里边的这个血流一样在整个控制系统里面流动。我们改变它的流速,改变它的流速的方向,就可以控制车快慢,会非常的精准。

  刘可安 中国南车时代电气公司副总经理:我手里拿的是一个8英寸的IGBT芯片,这个上面有128个刚才郑总说的这个小方块。这个芯片的厚度的话大概是190个微米,相当于2根头发丝的这个厚度。

  主持人:如果我拿这个放大镜过去看一看的话,我能看到什么呢?试试看。

  刘可安:这种放大倍数下应该看不到什么。

  主持人:显然我拿了一个太业余的道具是吗?就看不到什么。

  刘可安:可以这么说吧。

  主持人:看不到你说的几百、几千的一些。

  刘可安:这每一个小方块上面就有7万多个最小的IGBT的单元。

  主持人:好吧,我基本上得放弃它了,7万个,完全不是它能够驾驭得了的。那我们高铁那么快的速度,全靠心脏里有这样的小小的芯片吗?

  刘可安:它是高铁动力系统的心脏,也就说是高铁中心脏中的心脏。
  另外一个,我要非常自豪地告诉各位,我手里拿的这张8英寸的IGBT芯片,有非常特别的意义。它拥有自主知识产权,在此之前,我们国内所使用的IGBT全部都是进口的,IGBT还有非常广泛的应用,包括航空、航天,电动汽车、风力发电、油田钻井、舰船的推进等等应用非常广泛,可以说它是一个国民经济基础的支撑器件。

  主持人:光有心可能还不行,还得要有中国面孔大概才能够代表我们的中国,对吧?

  梁建英(中国南车青岛四方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那么我们这些车型的头型的设计灵感来源于哪儿呢?那么我们取之于大自然,取之于一些动物的仿生,还有一些取决于我们现在的一些高科技这样的一些产品的一些理念。那么这些综合起来,再加上我们技术性能的一些分析,那我们就创造这样一系列的这样的高铁的一个面孔。

  主持人:你能挑一张面孔给我们来详解一下。

  梁建英:先说一下目前我们已经在这个京沪高铁上大批量采用的380A的这样一个,我们叫做火箭的头型。那么我们看这个实车,你可以看,我们从它的整个的设计上来看,无论是从它的这个鼻锥以及这个导流,以及它整体的这样一个断面的造型,它是对气流的组织整个的对它高速运行状态下这样气流的良好的不分离状态下,那么都有很好的一个作用。那么这是我们取决于我们一个中国的高科技的产品——火箭,所以我们也把它命名为一个火箭。

  那么同时,我们再举一个例子来看,就是说像我们这个车型,这个车型实际是当时的概念来源于我们的中国的,我们经常有这种佩戴的这样一柄剑的,宝剑的这样一个理念。

  主持人:不同的设计对它们的速度会有一些影响吗?

  梁建英:对于一个头型的选择,我们既要考虑到它能够以最小的阻力去运行,那么我们也要考虑到,它在运行起来之后,那么对周围的周边环境的影响,你打比方说噪声,那么这些都是我们要考量的一些指标。

  主持人:我们看到了中国心加中国的面孔,也就跑出了一个中国的速度。其实这个速度让很多人震撼,包括郑董事长,我看到您曾经说过,你一生当中最激动的时刻,就是看到这列高铁跑出了486.1公里的这个时速。

  郑昌泓:当时我在现场,而且不间断地参加了很多次试验。我们的试验是一段一段一段,每5公里一级,5公里一级,逐步提速上来的。当这个速度跑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激动,不由自主地鼓掌,来自内心的这种激动无以言表。那时候想,这是真的是圆梦的一刻。

  主持人:您以前什么时候梦想过这种时刻?

  郑昌泓:当年出国访问的时候,比如说去欧洲、去日本访问的时候,都坐过日本的新干线,坐过欧洲的欧洲之星。那个时候坐这些车的感到,哎呀,这个车太先进了,太漂亮了,太舒服了。这个列车坐了以后对自己确实是很震撼的,那时候就感到差距太大了。

  主持人:那个时候差距有多大,咱们当时的发展状况是?

  郑昌泓:差距有30(年)到50年的差距。那时候想,我们中国我说,我在车厢里面跟一块儿乘员就说,我们要是也能造这样的高速列车在中国的大地上飞驰就好了。那时候一块儿团员开玩笑说,你做梦哪,你做梦哪。没想到,梦想十多年后就实现了。

  主持人:高铁是舶来品,它真正跟中国,跟中国的发展结合在一起,恐怕就是在最近这十年。但实际上呢,在更久远的一段时间的时候,人们就已经看到了它和中国的一次结缘,那是在30多年前,我们来回忆一下这个片断。

  (1978年邓小平访问日本资料) 

  主持人:其实刚才当年的邓小平说到,“我们适合坐这样的车”。你的理解这句话背后有什么含义?

  郑昌泓:当时1978年的时候,我觉得中国人可能刚开放,还不敢想。我那时候也是刚入校读大学,已经和铁路结缘了。但是呢,邓小平说出来的是我们中国人,中国领导层的心声。他的这句话呢,一方面给我们说出了我们存在多大的差距。同时呢,也希望这种差距能够成为我们的动力,能够成为我们冲刺和赶超的动力。

  主持人:其实如果我们要说1978年是中国和高铁的第一次神交的话,那么2004年也是值得记住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中国和高铁也就正式结缘了。而我们看到的中国高铁的飞速发展,也就从这一刻开始了它的里程。这么飞速发展的背后靠的到底是什么?

  郑昌泓:我们这个2004年按照国务院的要求,我们引进了国外最先进的技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引进、消化、吸收、自主再创新、集成创新。开始引进的时候是时速200公里的,这个200公里的引进以后,我们按照当时设定的方式,首先把这个引进的技术先僵化了,就是原封不动的,人家怎么做我们怎么做,固化,然后把它固定住,然后我们再深化,走了这么一个过程。

  用了大约六年的时间,在2010年的12月3日,在试验线上创出了速度。

  石述思 资深媒体人:郑总刚才讲了一个问题,引进、消化、吸收。其实我们在大型制造业中都走过这样的道路,可是只有我们动车完成了自主创新,交出了一个非常亮丽的答卷。这就有一个疑问,因为汽车也引进、消化、吸收好多年,到现在实际上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核心的制造技术。

  郑昌泓: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调动了全国的力量。当时我们的整个制造业的,包括材料、铝合金的这种技术水平整个的还不配套,很多东西都是需要进口。这个进口的成本是非常非常之高的,所以呢,我们这个发展就带动了这些企业和我们一起联合攻关,苦苦地干了六年,干出了这么一个车。

  我们国家能做成这件事,也是我们社会主义的特点,能够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是一个最大的特点。要不能建这么多这么快建这么多的线路这在国外想都别想。

  主持人:国外他们看到这样奇迹的时候,表达了什么吗?

  郑昌泓:老外当时引进的时候,我们的合作伙伴就跟我们说了,你们引进、消化、吸收,把这个车再做出来起码要有十年的时间,没有十年你根本做不成。前年我们的合作伙伴日本川崎株式会社的会长叫大乔先生来看了以后感到十分震撼。他跟我们说,学生超过老师了。

  主持人:在这个奇迹的背后应该是没有奇迹,只有磨难。我想知道一下,这六年磨一剑,到底怎么磨出来的?

  马云双 中国南车青岛四方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2004年开始技术引进的时候,压力非常大。因为说高铁它是一种基于试验的技术,它大量的这种工况,通过仿真是很难实现的。

  我印象很深刻的是,京津线当时2008年初,京津线具备线路调试的条件以后,那么我们的车到了京津线。当时每天的工作状态是什么状态呢?就是说每天晚上1点半到动车所把车辆准备完成,4点钟开始在线路上,凌晨4点开始在线路上做试验。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试验,那么按照每天的计划,把所有的试验方案和试验数据都确认完成,然后车回到库里以后,除了工人做例行的安全检查以外,每一个专业的负责人都要进行亲自的安全确认,在这之后才可以吃饭。吃完饭以后,简短吃饭(以后)就开始进行数据分析、讨论和制定第二天的计划。那么这些工作做完以后,每天剩下的时间也就是4个小时用来睡觉的,这样的循环。

  主持人:基本上是魔鬼般的训练,魔鬼般的练习,魔鬼般的揣摩。

  马云双:对。

  主持人:其实这魔鬼般的六年,一大批的员工他们都共同在经历这难忘的六年。

  陶桂东 高铁工人:380A这个动车组是我们全面创新的一个产品,可以说我们走的每一步都非常艰难。现在大家坐在380A内基本上听不到一点噪音,非常舒适。但是在噪音控制这件事上我们技术团队前后就探索了有3年的时间。我记得当时光是材料试验这一项我们就做了上千次的试验。为了获得一组准确的数据,我们常常通宵达旦,有时候出现一点误差,整个试验就需要重头再来。
  孙孝彦 高铁工人:由于速度、动力的提高,对焊接要求提出了前所未有的难题,为了解决这个技术难题,我带领我的团队和工艺人员,反复摸索、试验,长时期在高温下炙烤。

  杜健 高铁工人:头形去做地面(试验)的时候,我们是在四川的一个大山里面的试验基地,当我们完成试验的时候,男的已经胡子拉碴,而我回到家里的时候老公说我老了好几岁,孩子看我的眼神也是非常的陌生,那一刻我的心情真的是非常辛酸。现在想起来那一个月,与世隔绝的生活现在想想都非常的后怕。

  徐磊 高铁工人:高速列车对我们来说是试验出来的,没有高速列车的试验,那么高铁是无法投入使用的,我们试验团队共进行了10个月的试验和历时13公里。在整个试验过程当中,有的同志生病,有的同志因为试验而把婚期往后推迟,那么父母生病的时间也无法回去看。包括小孩,大家基本上没有时间照顾。

  主持人:如果我们从1978年算起,中国的高铁梦到今天终于实现的这个的全过程当中,恐怕每个人都寄予了很多的期望,包括郑董在内。

  郑昌泓:我是在铁路边长大的,那时候小时候一听到这个火车的这种隆隆的声音和叫声,我就立刻会从家里跑出去,去听这个火车,看着火车一直开过。小时候我是随着父母经常要去南方探亲,看我的爷爷和奶奶,那时候看老人,坐的火车是冒着黑烟的这种黑车头、绿皮车厢。车厢里边呢比较拥挤和嘈杂。几十个小时的这种长途旅行还是比较漫长和难熬的。我那时候很小,就想如果火车能够和在家里一样自由、舒适那该有多好。

  那么1978年恢复高考,我就成了一个铁路人。那时候呢,这个梦想就像种在我心里边的一棵大树一样一直在慢慢地成长。随着绿皮车到空调车,到高速列车,咱们一路走来,作为一个铁路人,我想我的梦想基本上已经实现了一半了。

  那么中国人呢,把出门是作为一个比较重要的大事,随着咱们经济的发展、人口的流动,我们越来越多的人出行就会选择高铁了。高铁实际上在广大的旅行者心中它是一个流动的家,它体验的是这个能够舒适地这种旅行,所以这些年我们南车集团这十万名员工,特别是四方股份的万名员工,还在默默无闻地埋头苦干、埋头造高速列车,我们前边有苦熬的六年。这是因为我们也是都是普通老百姓心中的普普通通的一员,我们有自己的梦想,我们想追求幸福的生活。

  由于这种追求幸福的这种动力使我们有拼搏和创新的这种意志。我想如果大家在国外旅游的时候选择的交通工具高铁也能是我们中国制造的高速列车,那时候他就有一种回到祖国,回到家的感觉。那时候他品味的就是我们中国人挺胸抬头的自豪。

  字幕提示:2008年8月1日,中国第一条具有完全自主产权世界一流水平的高速铁路京津城际铁路正式通车运营。

  2010年2月6日,世界首条修建在湿陷性黄土地区连接中国中部和西部时速350公里的郑西高速铁路开通运营。

  2012年12月1日,世界上第一条地处高寒地区的高铁线路哈大高铁正式通车运营。

  2012年12月26日,世界上运营里程最长的高速铁路京广高速铁路全线开通运营。

  解说:截至2013年底,我国高速铁路总营业里程达到11028公里,在建高铁规模1.2万公里。据国际铁路联盟统计,世界其它国家和地区高速铁路总营业里程11605公里,中国高铁总营业里程已经达到世界一半。
  从2008年8月1日通车的第一条京津城际高铁开始,短短六年时间,中国高铁实现了西方发达国家几十年的高铁发展历程,中国高铁成长为当今世界上高铁发展最快,运营里程最长,运营时速最高,在建规模最大,技术最全面的国家。

  主持人:这么多“之最”摆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想问问王会长,您也是业内的资深人士了,这样的发展速度是只有中国独有吗?这么快的发展速度它正常吗?

  王德荣:没有一个国家能像中国这样,有这样一个发展速度。不光是我们高铁是这样发展速度,我们的工业化进程也是这个速度。我们的高速铁路等全部建成以后就超过2万公里。但是呢,我们国家是个人口密集的国家,我们的东部地区,东中部地区200多万平方公里聚集了将近10亿人口,每平方公里500多个人。这在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没有达到这个水平的。

  随着我们城镇化进程加快,同城化这要求的增加,所以发展高速铁路,包括我们的城际铁路,包括这些铁路,我们这是个必然的结果。

  主持人:我们看到中国的高铁以它惊人的速度赢得了很多人的关注,它本身也散发出了很耀眼的光芒,当然这种光芒可能也会吸引另外一种力量来质疑它的快速的成长。可能在整个高铁的发展过程当中,有这样的一个瞬间是我们所有人都绕不过去的。

  我们来看一下这张照片。这是2011年7月23日,温州动车事故的一个现象。瞬间出现的这个事故很多人开始又一次的反思,高铁带给我们的真正是什么?我们需要这样的高铁吗?

  郑昌泓:这个高速铁路发生事故在各国都出现过,这都不是我们高铁人和我们旅客所愿意见到的。但是这个事实发生以后也给了我们很多警示,特别是在控制系统、在管理上方方面面还是有很多需要调整的地方。所以呢,这方面呢,在7.23以后,我们也在认真地总结,虽然这次事故和车辆没有关系,我们还是把车拉回来了。解体以后对所有的部件进行了分析,为我们今后制造高铁积累一些经验。同时呢,又给相关部门提供一些比较有利和合理的建议。高铁呢,不会因为某一次事故而停止发展,它是整个社会和发展的这种需求,是必然发展的一个方向。

  主持人:有人就问,说像高铁除了一些高大上的数据令人愉悦、令人震撼之外,它到底对于我们中国的老百姓来说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呢?

  郑昌泓:我觉得我们一定要有高铁。有一个很有名的领导人说“高铁改变中国”。高铁的发展带动了我们整个经济的发展,很多工业技术过去都没有的,同时它也使我们的科研从一个高度走向了另外一个高度。最主要的是它带动经济发展的过程中,使我们整个的这个人的时空观念的这种概念。时空改变带来的是效率的提升,同时沿线的整个,沿高铁的物流,沿高铁的物业,包括它带动经济整个的发展都会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这是对经济发展提升里边不可缺少的。

  主持人:今天现场有很多铁路的发烧友,他们依然对我们的高铁充满了越来越坚强的信心,他们今天带来很多好奇的问题。

  发烧友:为什么大洋彼岸的美国有波音这样的世界顶尖的航空制造企业,而我们中国却没有?反观大洋彼岸的美国他却没有高速铁路,而我们中国却大力去发展高速铁路?

  郑昌泓:美国是一个航空公路的国家,因为它石油资源非常的,就是获得石油资源的手段非常丰富。那么最主要的美国是近代发展以来虽然它的这个时间不长,但是呢它的工业基础,从资本主义过渡到现代社会,它的工业基础是比较强的,所以它的制造业发展是很快,它衬托了整个的飞机的制造。

  中国由于我们这种经济的发展,速度非常快,社会的需求,由国家作出这么一个决定,中国的社会环境、经济条件和中国社会发展的这种基础决定的,也是整个这种国家,就是老百姓的需要,根据这两种需求来结合的。

  发烧友:最近被人们称为“美国钢铁侠”的艾伦马斯克。他宣称说,他下一步的计划是要去研发美国的超级高铁,那它的时速将会达到1200公里左右,也就是咱们现在大概2(倍)、3倍,这是一个很疯狂,但是也很伟大的计划,您认为他的这个计划会实现吗?

  郑昌泓:理论上讲这个设想、这个想象是应该能实现的,只要有这个线路,只要你这个车的功率足够大,你就能跑到这个速度。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呢,我认为在现有条件下是不可能的。但是在特定情况下它又是可能的,比如说在真空管道里边。但是它的造价是多少目前没有答案。所以,我说这个1200公里的这个,在现状下是不太可能的。

  发烧友:就是我们最近听媒体在报道说,现在3D打印技术已经可以打印出飞机还有汽车,那么您担心未来3D打印技术会把高铁打印出来吗?

  郑昌泓:这个3D打印从现在看,它是什么都能打印的,包括人的心脏,包括一些物体,包括一些动物,包括一些机械制造的产品,高铁它也是应该能够打印的。但是要打印一个像这么大的高铁,这个3D打印在目前是没有办法实现的。我们现在试验室里边已经开始用3D打印在做一些我们零部件的这种设计。

  发烧友:据我所知,咱们中国南车已经向许多国家出口了诸如地铁,然后城际列车这样的有轨交通。那么我想问的是,相比之下中国高铁却迟迟未能够实现对外的出口,这是为什么呢?

  郑昌泓:这个高铁,就是我们已经出口了,就是在香港,香港是国际招标的,它招的是广深港的高速列车,就是香港的这个九龙、港岛,然后到这个深圳,到广州。这条线是合建的,这一端由中国建,那一端由香港建。所以呢,这两个车也是这边有一组车,香港有一组车,香港采购了九列车,九列车是我们南车中标,它是整个全球采购的。

  主持人:这个小伙子显然看上去比董事长更着急,更希望我们的高铁能够尽快地出口。我觉得这种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高铁已经是中国外交的另外一张非常闪亮的名片了,尤其在出口这个问题上更是备受关注了。在2014年开年伊始,可能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样一条新闻。

  新闻资料:我国企业在海外修建的第一条高速铁路土耳其安卡拉到伊斯坦布尔高铁的二期工程昨天宣告主体竣工。高速试验列车已经在这条由中国铁建承包建设的高铁线路上全面展开,通车运营之前的技术调试。

  解说:2014年1月17日,由中国铁建负责修建的土耳其安伊高铁二期工程正式交付完工。安伊铁路二期全长158公里,设计时速250公里,这是中国企业在海外修建的第一条高速铁路,同时也是中国企业按照欧洲标准在欧洲拿下的第一单高铁生意。

  袁立 中国铁建中土集团总经理:这条铁路德建设,标志着中国企业完全有能力参与全球高速铁路建设,下一步对中国企业进入欧洲市场承揽高速铁路也奠定了很好的基础。   

  主持人:今天我们很高兴把袁总请到了现场。因为他们也是我们这个第一当中的第一当事人。

  袁立:土耳其高铁是我们在海外用欧洲标准修建的第一条高铁。这个项目吸引了世界上包括我们在内的8家联合体参加投标,那么竞争是非常激烈的。那么在此前呢,土耳其的第一条高铁是由西班牙公司建设的,那么我们要挤进去确实是很不容易的。

  主持人:但是怎么就在这样的标准当中,他们找到了你们来承建他们的这条高速铁路?

  袁立:为什么能够中标?那么和我们和土耳其两家当地合作伙伴组成联合体,那么这恐怕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因为我们发挥了当地公司的优势。那么同时呢,也发挥了我们自己的长处。

  主持人:做好了群众基础。

  袁立:实现了共赢。

  主持人:你作为第一批走出去的,你觉得如果回过头来要给像这样一些企业一些建议的话,你希望他们能够规避的陷阱有什么?

  袁立:我感觉这个中国企业走出去需要注意的地方比较多,但是重要的有两方面:这个第一方面呢,就是要尊重当地文化。比如说以吃饭为例,我们很多同志到了海外之后,那么一两顿西餐吃完之后就想吃中餐,就觉得这个西餐不行,实在没办法了也只好牛排就着老干妈或者是榨菜,在吃这个东西。

  那么我的感觉就是你既然到了国外,如果你连当地的美食你都不想吃,那么您是真心实意要干当地这个活吗?所以我就说,用这个例子来说明,就是我们出去之后我们应该尊重当地文化,那么融入这个当地社会。

  那么第二条呢,我就觉得就是中国的企业走出去,不能用中国的这个经验和办法,不能把中国的经验和办法照搬到海外,那么应该根据海外的这个情况,那么做一些调整。

  主持人:那如果像南车集团,他们要走出去,他们要参与这条铁路当中,高铁的一个竞标,郑总他们有可能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我们让郑总自己来预估一下。

  郑昌泓:挑战首先我想是标准的问题,中国标准和这个欧洲标准还有一些区别。那么我们要走出去呢,我想首先是我们自己的标准要融入到这个国际标准里边去,要符合这个标准。未来呢我们要有中国自己的标准。这个中国正在做一列中国标准的高速列车,这个标准整个的制定出来以后,通过总包的方式整体的走出去,就把中国标准也推出去了,目前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袁立:中国产品适应欧洲标准要求的问题,那么这个里面就有一个中国产品进入欧洲的一个入场券的问题。那么中国产品原则上是符合,就是产品的这个质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是有问题的。我们在土耳其高铁这个建设过程中曾经试图尽可能多的使用中国产品,但实际上就是连装备带施工设备,我们一共大约5%左右吧,相当于合同(上),并没有使用很多。那么其中我想举两个例子。

  主持人:是中国企业不愿意吗?

  袁立:你比如说道岔,这个道岔是高铁上最重要的道岔,那么我们就邀请土耳其的工程师到中国两大道岔生产工厂进行了参观,那么他们在参观以后认为中国道岔的生产工艺和最后的产品质量是满意的,那么只是检测数据,这个有点不吻合,就是我们可能检的测数据,有些地方比人家多,但是他所要的检测数据我们没有检测。那么这样一来再有就是没有欧盟产品的认证。所以我的感觉就是,这个中国产品未来如果要走出去,那么有一个对欧盟标准的适应性和准入的问题。

  主持人:我觉得刚才您提到这么多的障碍,如果是我的话我就打退堂鼓了,郑董您还依然信心满满的,还要走出去吗?

  郑昌泓:中国创造走出去是国家战略,所以我们这个信心是坚定的。刚才袁总提到了一个,就是我前面说一个标准。那么我们现在这个标准呢,就是你出口的这个采标率一定要高,你这个车做的时候,像我们出口香港的高速列车,采标率已经达到了,就是欧标的采标率达到了90%。所以你的这个采标率,你的认证很多事都要做到前面的。所以我们对这个走出去的出口方向,作为一个战略目标是必须要往前推进的。

  主持人:袁(总)你们现在援建的土耳其的这条高速铁路上,它会奔跑来自于哪个国家的高速列车?

  袁立:目前这个土耳其这个高速铁路上跑的车是韩国生产的高速列车。我相信这次我们这一段高铁开通之后,土耳其它是有计划再采购高铁车辆,因为运营里程增长了,那么目前的车辆就不够了,那么我认为郑总是有机会拿下这一单的。

  主持人:郑总到时候会愿意参与竞标吗?

  郑昌泓:我们非常愿意参与竞标。现在这个走出去,中国的企业我认为确确实实已经具备了条件。从这个整个的综合的总体的设计、施工建设、装备制造,包括这个后期的整个的售后服务、供应管理等等方面都是有一定的条件。

  主持人:看到企业层面,他们都已经决心联手共同走出去了,都有这种可能了。未来如果中国的高铁企业都是以这种总包的方式走向世界的话,就他们俩人来说,您判断一下谁适合当包工头更好一点?

  王德荣:首先是建设,然后就是运营,要采购他的设备。

  主持人:你看好他们俩人联手吗?

  王德荣:我想他们两个人一定会联手,而且联手得很好。这也是我们实现中国梦,不能一个人做梦,你们两个人一块儿做梦,很高兴啊。

  主持人:这两个人一块做的梦可能会更加的香甜,但是梦一定要实现,而不能仅仅留存于期望当中。其实在今年的“两会”上,大家都注意到总理在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也再次提到了高铁。他说我在国际上都已经向大家说了高铁要走出去,所以不能仅仅承诺,我们中国的高铁也必须得拿出实际行动来,来快一点。我不知道这句话留给两位的这个印象是什么,给了你们什么动力或者压力吗?

  郑昌泓:总理亲自给我们推销中国高铁,而且给我们中国高铁这么高的荣誉,肯定我们技术先进、安全可靠、成本具有竞争优势,这是最高度、最好的概括。我们也在紧紧地跟踪,期望着能够按照总理提的要求尽快实现多的中国高速走出去。

  袁立:我们中国铁建愿意做中国高铁走出去的开路先锋,为郑总的和谐号高铁走出去,我们先打开一条通道。

  惊鸿一瞥

  在过去的几十年的时间里,中国制造行销了全球,但我们注意到这些中国制造更多的是集中在鞋帽、服装、玩具这些加工产品之上。虽然Made in China走遍了全球,但说起来总让我们有那么一点底气不足。

  李克强总理也多次强调中国经济要转型,中国企业就不能总是出口一些低端的产品,也要加大高端装备的出口。其实每一次我们看到总理在海外推销高铁,也能够让我们感受到这份迫切。

  我还记得四年前南非世界杯举行的时候,我和《对话》的团队也正在那儿制作节目,当时球场当中震耳欲聋的vuvuzela其实就是来自中国制造。今年的巴西世界杯我们还会看到中国制造,不同的是我们已经不再满足于那些低端的消费品了,如果你有机会到巴西去看球,我特别愿意推荐你去看一看那些通往球场的巴士或者地铁,因为在那个上面已经打上了中国制造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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