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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1年02月23日 21:40 | 进入复兴论坛 | 来源:中国产经新闻报
文/本报特约评论员 李而亮
元宵节刚过,很多年轻网民迫不及待在网上晒起了春节得到的压岁钱,多则几万,少则上千,让过年的喜庆气氛在相互暴露的惊喜中得到延续。可是,晒出再多的压岁钱,也比不过春节里被曝光的广东茂名市委书记、人大主任罗荫国。据报道,反贪人员在其家中仅现金就搜出近1000万元。检察机关初步认定:巨额现金为罗荫国在今年春节前后收受的红包,尚未来得及转移处理。毫无争议,此堪史上最牛压岁钱。
对于所有炎黄子孙来讲,压岁钱永远定格在儿时美好甜蜜的回忆中。不管家贫家富,大年初一早上起来先给长辈拜年,然后接过长辈派发的压岁钱(南方也叫利是。因用红色袋子封,俗称红包),那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零花钱了,欢天喜地,自不待言。过年发压岁钱,在中华民族历史上传统悠久,故事多样,但基本上体现在尊老爱幼的内涵上。给长辈的祝“长命百岁”,赐孩子的愿“步步高升(成长)”。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压岁钱的外延与内涵有了极大的拓展。外延上,给压岁钱远非仅于家人亲戚。在南方很多地方,几乎到了碰面都得给,拜年就要掏的地步。内涵上,已经完全变了味,祝愿赐福已经降到其次,利用红包进行攻关、表达诉求才是真正的目的。因此,对什么样的人,要传达什么样的信号,红包的大小就有了精妙的考究。
红包最大的好处就在于美好名义下的“暗箱操作”。一层薄薄的红纸,包住了里面的一切,让你摸得着,看不见。奥妙在此,麻烦也在此。对于那些拿了别人红包就欠下一份人情的百姓人家来讲,是件非常伤脑筋的事情。如果互换的红包钱数基本相当的话,倒也心安理得。最害怕的是钱数差别大——给别人多了得到的少了,心里很窝气;而得到别人多了给别人的少了,心里一样难受。从拆开红包之日起就盘算着如何通过其他方式将欠下的人情还回去。至于那些没有小孩或小孩已经工作的人家,过年犹如“鬼门关”,只有付出,没有回报,见了领小孩的家人朋友避之而不及。当今春节诞生许多“恐归族”,害怕回去散红包恐怕是其中很重要的因素。
寻常百姓负担日益加重、名堂不断翻新的人情往来,还不是压岁钱沦为“恶俗”的最重要因素。那些借用压岁钱美好名义在官场上表达“心意”,贿赂上司的“规则”,着着实实令其成为了腐败的道具。“谁送过我的,不一定记得清楚;谁没送过我的,我一定记得住。”内蒙古赤峰原市长的这句名言,成了“红包规则”的最真实写照。从近年来所披露的贪腐大案来看,只要是贪官,无不是收受红包的高手。过年过节、红白喜事、生病住院、子女上学等,都是下属们进贡红包的好时机。罗荫国家藏千万巨款,只是揭开了一个春节中行贿受贿的数额。要联系到中国一年中数不清的节庆民俗,还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天文数字。在茂名,一年前落马的常务副市长杨光亮,同样是一个收红包老手。更过分的是,杨光亮竟将红包收入用来进行“产业开发”。除放高利贷外,还养情妇、炒股票、置房产、做投资,把一条以红包为源头的贪腐“生态链”演绎到极致。
“百十钱穿彩线长,分来角枕自收藏,商量爆竹锡萧价,添得娇儿一夜忙。” 清代诗人描绘儿童得到压岁钱时那种喜悦心情,当今已越来越让人难以感受到。大家领略更多的是压岁钱的麻烦、苦恼和丑恶。毋庸置疑,压岁钱是一种传统民俗。对传统民俗,人们一贯的态度是不要因噎废食。但对于那种已经“噎”得一个社会都遭罪的时候,还有什么可保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