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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有效市场”理论家,而是需要更多专注于微观架构、限制套利行为以及认知偏向性的研究者
布拉德福德·德隆/文
在新罕布什尔州的布雷顿森林,最近出现了有趣的一幕。《金融时报》专栏作家马丁·沃尔夫向曾任美国财长和奥巴马总统经济政策助理的拉里·萨默斯提问:就近几年发生的一系列事件看,是不是直接说明学院派经济学家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请允许我引用萨默斯冗长回答中最为闪亮的一段:“关于那场危机,其实瓦尔特·巴吉赫特说了一些,希曼·明斯基也说了不少,查尔斯·金德伯格则论述得更多。”对于经济圈外的人来说,这段话可能毫无意义。但在我看来,它却算得上是一次令人瞩目的控诉。
巴吉赫特何许人也?在19世纪中期,此人曾担任《经济学人》的编辑,还在1873年出版了一本关于金融市场的书——《伦巴第大街》。毫无疑问,萨默斯的话是对的:在这本书中,有相当大的篇幅是和我们正在经历着的这次复苏有关的。
而令明斯基出名的,不是他那本名为《“它”会卷土重来吗》的论文集,而是金德伯格在自己所著的《狂热,恐慌与崩溃:金融危机史》中对前者理论进行的阐述。
当被问到在应对2008年金融危机需要由谁出谋划策时,萨默斯提到的竟是三位已故者的名字,还有两本分别写于33年前和一个多世纪之前的著作。接着,他又提到当代一些经济学家:艾申格林、阿克洛夫、罗伯特·席勒等。
萨默斯说:“金融领域里的革命已经被认识到,资产价格表现出很大的不稳定性,然而它们与一系列基础性因素毫无关联。”宏观经济学并未能跟上这场革命,结果是对当今宏观经济学造成极大损害,他的经济学同僚们不知道资产价格、狂热、恐慌以及资产流动性。
对于萨默斯来说,问题在于,在博士教育第一年的课程当中充斥着太多“错误引导、迷惑性以及否认问题存在的倾向”。结果是,即便经济学知道得很多,却忘记了许多与之相关的问题,同时又被许多东西错误引导了。
在我看来,萨默斯的观点是正确的。即便我也经常在教授经济史和宏观经济学课程中引用《伦巴第大街》和《狂热,恐慌与崩溃:金融危机史》的内容,且时常关注经济学家们的最新理论动向。
但令我感到惊异的是:次贷危机所造成的相对(整个世界经济规模)较小的损失,竟然造成了如此大的恐慌;在高杠杆比率下经营的各大银行在风险管理方面竟如此薄弱;需求的下跌竟然如此急剧;市场的均衡恢复能力,在重新平衡劳动力市场供求方面竟如此无力。
令我感到更震惊的,是学院派经济学家们在应对未来冲击方面所表现出来的孱弱无力。我希望的是,全球各大学的经济学系都能在此次危机的冲击下,发出“我们需要改变自身雇佣模式”的声音。
我们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有效市场”理论家,而是需要更多专注于微观架构、限制套利行为以及认知偏向性的研究者。我们也不需要一大批“均衡商业周期”的理论家,而是更多传统的凯恩斯主义以及货币主义的信徒。
但是,当今的经济学界,却依然在反其道而行之。这或许是因为我对他们的动向缺乏了解,又或许是世界各地的经济学系都在像经历上世纪70年代通胀后转向货币主义那样进行着大衰退后的新转型。
同样可能是学院派的经济学系正在与其他学科(商学院、政治科学领域的公共政策领域、心理学、社会学系)逐渐脱节,不断消弭着自身的影响力。随着大学校长和学生们更加注重关联性和实用性,或许上述学院会转而开设一些解释经济如何运行的课程,仅仅让那些学院派经济学家们去教类似逻辑选择理论这样的边缘性课程。
又或者,经济学将继续沦为一个忘记了自身过往所取得的知识,放任自身继续被误导、被迷惑以及被否定的学科。而倘若这一切真的发生,那么我们这些经济学家们的前景注定会更加黯淡。(作者为美国前财政部长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