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清：怎样交个税才算公平

　　个人所得税法修正案草案在全国人大网上公开征求意见以来，近半月收到意见已接近20万条，折射出的公众参与热情超过其他参与征集意见的法律，创人大立法网上征求意见数纪录。这一数字也超过了20部法律征求意见的总和。 在大家踊跃给人大建言的同时，舆论关于个税的争论也是热火朝天。当然，最受关注的是央行货币委员会委员李道葵的平税制言论。平税制一方面主张的可以说是平等纳税，即富人和穷人按照同样的税率纳税，不论是工资性收入还是资产性收入，也都按照同样的税率纳税；另一方面，相对于高税率而言平税制也是按照较低水平的税率纳税，可以说是平民税。

　　因此，问题就来了。如果，不论穷人和富人，都按照同样较低的税率平等纳税，是不是便宜了富人，是不是对穷人更不公平？这实际上，也就触及了个税的本质，也就是其是否具有调节收入分配的职能。

　　首先我们看一下现在的税制是否公平。在高累进税制下，越富的人按照越高的税率纳税。这貌似是调节收入分配，却也问题多多。一般来说，照章纳税的收入都是合法的收入，而富人那些不合法的财产一般又不纳税，所以，这高累进税貌似调节了社会财富分配，却主要是打击了合法所得，其“惩罚”的不是那些不义之财。这不但无助于扭转一个社会贫富分化的局势，反而在遏制人们合法创造财富的努力和积极性的同时，更有令贫富分化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现行的税制一方面严厉惩罚劳动所得，同时，又对富人的资产性等收入网开一面。一个人一年辛辛苦苦挣几十万要交40%以上的个税，而一年炒股、炒房赚上百万、却不交税或者交很少的税。所以说，现行的税制才真正是富人的天堂。

　　另外，如果我们把税收看作公民为获得公共服务而必须支付的成本，那么，这就确定了两条原则：一是每个公民都是平等的，这个成本的支付要体现公民权利的公平；二是由于事实上有些人可能会使用更多的公共服务，比如一个进行跨境贸易的商人需要的公共服务，可能就比一个深山里的老农更多，因此，他们也应该按照多用多缴的原则来进行。但是，问题就在这里，公民怎样支付公共服务的成本才算公平？

　　其问题不在计算每个人每年应该缴纳多少税，而是按照怎样的公平规则交税。如果对照高累进税制，其中对富人明显的不公，那么平税制就体现相对公平。不论穷人还是富人，大家都按照一个相对不高的税率交税，结果还是富人缴纳的税多。

　　如果有人觉得这样不公平，那么很多地方也都有变种，可以让穷人按照较低的税率纳税，当然，任何税制也都允许一部分极低的收入人群不纳税。这或许又带来另一个层面公平性的问题，即仍然有税率的等级之别，以及纳税人和非纳税人之分，甚至还会动用纳税人的钱财去救济一些非纳税人。

　　对弱者的救济是维持一个社会公平与正义的秩序不得不支付的成本。但是对弱者的救济绝对不是劫富济贫，其只是维持和保障弱者生存和发展的基本需要，在此之外，不可多得，也不可多予。

　　当然，更重要的是，哪一种税制都应当基于公民的同意和自愿。如果缺乏这个环节，那么，征一分钱都可以视为非法，都是不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