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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韬/文
很多人认为,一个没有美国主导的世界将会是更好的世界。因此,当美国深陷债务危机时,他们极力鼓吹“美国衰落论”。然而,债务危机更多的是美国国内政治的一场闹剧而已,并不是美国经济病入膏肓的象征,更不是美国衰落的序曲。
美国是世界上少数几个通过立法来限制政府借债规模的国家。据美国财政部的统计,从1960年至今,国会对国债上限总共进行了78次修改(不包括上周的修改),其中49次是在共和党总统任期内,另外29次是在民主党总统任期内。由于国会与白宫并不总是由同一个政党控制,因此每次提高债务上限就很容易演变成两党之间的政治游戏。这一次的债务危机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受了选举政治的影响。第一是去年中期选举后,极端保守的茶党在众议院的势力大增。茶党议员主张减税和削减政府开支,尤其是社会福利开支。他们给共和党领袖施加了巨大压力,以至于妥协迟迟不能达成。第二是明年恰逢总统选举年,民主党希望债务危机不要影响明年奥巴马竞选连任,而共和党正想利用债务问题把奥巴马赶出白宫。
美国债务的确庞大。算上刚刚增加的两万多亿美元,已经接近17万亿美元,超过了美国2010年的国民生产总值。但是,美国与深陷债务的欧盟国家不一样,它仍然是世界最大的经济体。套用奥巴马自己的话,美国是一个“太大以至于不能倒闭”的机构。别的不说,试想美国破产了,中国的3万多亿美元外汇储备和1万多亿美元美国国债怎么办?从这个角度来讲,中国和很多国家是被美国“绑架”了,他们不得不出手帮助美国政府渡过难关。
然而更准确地说,这些国家是自愿被美国绑架的。中国如此庞大的美元储备,是以出口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模式的必然结果,而购买美国国债实际上是借钱给美国人,让他们继续购买中国商品。我们可以大量减持或抛售美国国债,但是国内那么多高度依赖美国市场的企业准备好了吗?我们可以把外汇储备多元化,但是除了美元,还有多少可以选择的货币?欧元区正在经历比美国更糟糕的债务危机,而日本的经济前景似乎比美国还暗淡。
最为重要的是,美国是世界上最充满活力的国家。到过美国的人,几乎都会对美国留下深刻印象:地大物博、竞争和创新精神、健全的法律体系、一流的高等教育,还有开放和多元的社会。这就是为什么全世界每年有这么多精英要移民美国或者到美国留学,为什么只有美国才能出现微软和谷歌这样的创新企业,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外国企业要到美国上市,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购买美国的服务和产品。有这么多得天独厚的条件,美国是不会轻易破产的,更不会轻易衰落。现在唱衰美国,显得还为时过早了。
很多人希望美国破产,是因为破产后的美国将失去对国际事务的主导权。在他们眼中,美国霸道专横,处处干涉别国内政。诚然,世界上没有哪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是完美的,美国也不例外。伊拉克战争就是最好的佐证。
然而,在很多时候,正是因为有美国这个并不十全十美的世界警察,国际社会的稳定和繁荣才得以维持。没有美国的大规模经济援助,战后的欧洲就不会迅速复兴,而亚洲四小龙也不会发展如此之快。没有美国的宣传和支持,很多普世的价值观就不会在一些国家生根发芽。在东亚和东南亚,要是没有美国的安全保障,日本、韩国和东盟就不会放心与中国发展经贸关系。在非洲,要是没有美国的干预,苏丹的种族屠杀说不定还没有结束。要不是美国积极采取各种措施限制核武器扩散,世界上很多国家早已经拥有了核武器。
现在世界上还没有哪一个国家能取代美国的地位和影响。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美国仍然会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硬实力和软实力。美国有它自己的缺点,但是没有美国的主导,国际社会的明天不一定更美好。(作者为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