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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人们此前预想,此次针对国企的反垄断调查事件似乎要打破“常规”,给围观者一些完全不同的感受。
首先是,被调查的国企垄断巨头主动发声,低下一贯高昂的头颅。
中国电信、中国联通上周末在官网同时发出声明说,已向国家发展改革委提交中止反垄断调查的申请,并承认企业在互联互通及价格上存在不合理行为,同时承诺整改提速降费。而国家发改委价格监督检查与反垄断局2日也证实,收到了两公司中止反垄断调查申请,正按照反垄断法审理。
有舆论欢呼,说这是延宕近一月的宽带接入领域反垄断调查取得的重大进展。
我们认为,表达乐观尚需谨慎,把它视为一个不错的开始则更为恰当。
我们看到,尽管电信、联通已承诺降价,但质疑之声仍然不绝。
我们认为该份声明不能改变垄断的事实并显示出对未来公平竞争足够的承诺,换言之,目前电信、联通宽带上网领域双寡头垄断的局面必须打破,只有通过适当引入竞争,才能真正促使国内上网资费降至合理水平。
打破垄断需要形成共识。因此,就公众和当事企业而言,不能低估此番垄断调查的深长意味。
这是自反垄断法2008年生效以来,反垄断执法机构查处的第一件涉及大型国有企业的反垄断案,是第一次以《反垄断法》和相关政策法规为依据和国企垄断的第一次直面对决。
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意味着一次全新的挑战。
面对国家权力机关的调查,垄断国企显然没有太多的经验和充分的思想准备。
的确,涉及垄断经营方面,还有着比电信企业更为明显和严重的企业行为。反驳者认为,和水、电、油相比,电信市场更具竞争性,现在越来越多的低收入阶层都能享受到便宜的电信服务了。但是,就此番反垄断而言,这个说法文不对题。此次调查主要是针对两方面:一是两公司自身没有实现互联互通,二是两公司对于与自身有竞争关系的企业存在价格歧视。
就上述事项,两家企业存在相当的问题——他们也明确承认了这一点。
现在的问题是,承认问题之后,如何在《反垄断法》框架下,纠正错误并使得宽带接入市场实现真正的公平竞争?
我们认为除了当事企业,更需要高层级的力量加以协调与纠正,譬如进行体制性改革,引入民间资本等。
这对执法机关而言,恐怕是比一次调查更为复杂和严峻的挑战。
此外,这件反垄断调查的意义绝非让一两家大型国企“低头”并“认错”。正如有关官员所言,不是调查电信和联通本身的垄断地位,而是调查因为垄断地位而带来的损害消费者权益、损害竞争关系的垄断行为。
这必将是一个延展性更强的话题,它涉及到普通消费者所感受到的所有公共品和服务领域。这样的延展才是此番调查的真正价值所在。
因此,在对自然垄断领域进行调查时,切不可因垄断大佬们一时的“服软”甚至降价而“见好就收”——无论调查会以什么形式最终“和解”,但反垄断注定会成为一个长期的命题。(张立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