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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把扩大内需的重点更多放在保障和改善民生、加快发展服务业、提高中等收入者比重上来。
中等收入者是社会稳定的中坚,是扩大消费的主体。然而,过重负担之下,国内越来越多的中等收入者非但没有成为“中坚层”,反而成为“夹心层”。同时,低收入群体也在为难以跨入中等收入者行列而焦虑。建设“两头小、中间大”的“橄榄形社会”,任重道远。
年末,本报记者采访了几位普通居民,请他们就此话题吐露心声,畅谈期待。
编 者
北京市外企白领王媛
生活压力大,成了“伪中产”
本报记者 欧阳洁
王媛在北京一家外企工作,是人们眼中标准的“白领”。她月薪上万,每天衣着光鲜地出入高档写字楼,生活体面、滋润。年初,她“升级”做了妈妈,不仅生活忙乱起来,更要好好考虑家庭整体规划,除了为父母养老,还要为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
“从幼儿园开始就得给孩子找好学校,费用不菲。如果再上辅导班,开销就更大了。”王媛算了算,学龄前就得预备10来万元。王媛是独生子女,父母养老自然要靠她。王媛的爱人来自农村,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以后也要承担两位老人的养老。
花销这么多,收入够用吗?王媛说,工资是她的主要收入来源,每扣完各种保险、所得税后,拿到手里的有9300元左右。好在今年个人所得税起征点提高了,她每个月少交了500元左右的个人税。
“收入看起来不低,但工资涨速跟不上物价的涨速,而且我们公司工作压力挺大的。每年经过严格的考核评比,只有评级靠前,工资涨幅才能超过10%。”王媛说,今年生完孩子后,有好几个月没工作,收入也少了不少。她觉得自己成了“伪中产”。
说到股票、基金等财产性收入,王媛只能苦笑。2007年,A股达到有史以来最高点时,王媛随大流进入资本市场,买股票、买基金。然而,随着A股持续下跌,现在她都没心情去看股票账户了。
“最近打开账户一看,投进的10来万元钱,现在缩水了一半不止。基金除了一只还稍微稳定点外,其他的大约已经亏了20%。”王媛说,“本来还打算给儿子投资点教育基金,现在看来都不太合适。希望以后股市能正常、健康发展,让我们也能分享经济增长的成果。”
哈尔滨药企销售员许亮
岗位在低端,难有高工资
本报记者 袁 泉
“如果安心干下去,日子也过得去,但年轻人总不想就这么认了。”许亮今年28岁,是土生土长的哈尔滨人,为找到适合自己的岗位,实现职场跨越,三年时间他换了三份工作。
2008年,许亮从哈尔滨本地一所知名大学的食品工程专业毕业,进入一家食品企业做质量管理工作。“每天化验油脂、酸度、过氧化值,准时上班,准时下班,日子平平淡淡,待遇也平平淡淡的。”
虽说专业对口,许亮仍然觉得每天和瓶瓶罐罐打交道,不是他理想中的职业。一年后,他离开了哈尔滨,跳槽到大庆市的一家乳品企业,从事终端控制系统操作。
“收入略有增加,但每天在生产车间里的工作就是排料、调配,晃来晃去还是老样子,人也学不到新知识,感觉毕业之后没有什么成长。”许亮说,企业对低端生产线的员工几乎没有什么培训,最大的培训项目就是企业ISO认证时进行的岗位培训,“即便拿到企业内部资格认证,如果跳槽,也是根本不顶用。”
“咱干的工作就是最基础的,每个月的工资也不高,就是2000元左右。离家又远,将来生活上还要面对很多实际的问题,还不如回到哈尔滨,至少家里可以照顾我的生活,压力也会小一点。”许亮说。
今年初,许亮舍弃了那份“专业对口”的工作,到哈尔滨一家生物制药企业搞销售。“现在的收入差不多每月有3000元,工作虽说辛苦些,每天要跑药店,维护良好的客户关系,但比起以前单调的生活,感觉充实很多,至少每天都能有成长,有积累。”
回顾三年来的职场生活,各种劳动保障无法衔接让许亮很头疼。“换一次单位就要重新办一次,很麻烦。要是各种保障都很健全,就算辞职单干,心里也有底。”
人往高处走,低端的产业里只有低端岗位和低工资。现在,许亮最大的希望就是多积累一些经验,将来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早点进入“中产”行列。
海口市按摩店老板刘荣光
收入不稳定,攒钱不容易
本报记者 马跃峰
冬日的海口市琼苑路,微风吹拂、绿叶婆娑。街边一个小胡同口,摆着一柱白色灯箱,上面写着:针灸、梅花针、三棱针、拔罐、刮痧。推开房门,老板刘荣光正在给客人按摩。
“按摩一次多少钱?”记者问。
“35元。”
“一天有几位客人?”
“不确定。最多一天来了11位。”刘荣光说着话,手并不停,拍拍打打,非常卖力。
1997年,刘荣光来到琼苑路,租了一个80平方米门面房,雇用七八个按摩工。当时,每个月能挣上万元。后来,因房屋拆迁,他只好再找新地方。几经换房,生意变得越来越清淡。
“做个体生意不容易,客人少的时候就只能在屋子里干等。平均算下来,一个月能赚7000多元吧。”刘荣光说,生意很不稳定,这也让他不敢多聘用帮手,到现在还只是一个人做。
“按理说挣得不少了,可仍觉得手头紧。”刘荣光算了一笔账,每月房租900元、水电费350元,按摩床一次性投入5000多元,一套理疗仪就得1万多元。此外,还要购买水盆、毛巾、床单、按摩精油等各种物品,都得花钱。
生活上的支出也不少。刘荣光说,自己每月饭费800元,还要给父母养老金1000元,老婆孩子的租房费每月1000元、生活费每月1000元,这么一算下来,每月剩余寥寥无几。现在父母年事已高,万一有个大病小灾,找钱治疗都头疼。
说到买房子,刘荣光直摇头:“按现在的房价,买一套100平方米的房子,大概需要八九十万元,根本买不起。”刘荣光说,都说宏观调控政策正发挥作用,不少地方的房价下降了,但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这种收入的人买得起房?
刘荣光说,海口市鼓励外来务工人员参加社会保险,但很多人对此还有顾虑。如果工作流动性比较大,收入又不稳定,这样漂来漂去,哪有希望成为“中等收入者”?
莱芜市民营企业文员赵雯
有了公平竞争,才能向上流动
本报记者 崔 鹏
“现在生活还算平稳,就是工资太少。”谈起自己的近况,在山东省莱芜市一家民营企业做文员的赵雯说,每月能拿1000多元,这已经是她大学毕业后换的第三份工作了。
5年前,赵雯刚考上山东青岛市一所大学,这在她们那个小村庄也算一件大事,邻居、亲戚纷纷夸她有出息。赵雯对未来也充满憧憬和向往,期待学有所成后找到一份好工作,好好报答父母。
大学四年很快过去了,找工作却并不容易。赵雯尝试参加国家公务员考试、山东省公务员考试,未能通过;参加省城一家报社招聘,未能通过;之后,她进入当地一家私营企业,但干了不长时间,赵雯觉得工资太低、没有发展前途,辞职了。半年多的时间里,她换了好几家企业。
读书,还能出人头地吗?
赵雯经常思考这个问题。找工作不顺利,或许是自己能力不行,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她的一位大学同学毕业后进入当地一家事业单位工作,连笔试都没参加,简单搞了个面试就过关了。为什么这么轻松?“听说是家里有关系,早就做工作了。”赵雯说,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现在大学生要找一个好工作,自然需要多努力,但努力是否就一定有用?
上世纪70年代末,我国恢复高考后,一大批寒门子弟曾通过高考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让许多家长抱着一个信念:砸锅卖铁也要让孩子读书。然而,近年来这种观念正在发生变化。决定大学生就业状况的往往不是成绩、能力,而是家庭背景、社会关系。这加剧了社会底层人群向上流动的难度。
“以后,如果能有机会换个更好的工作,我还是想试试。”赵雯说,她不会怨天尤人,以后会更加积极提高自身能力。但她也希望获得公平竞争的机会,这样才更有可能通过个人努力改变命运,成为梦想里的中等收入者。
(本组稿件部分被采访对象采用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