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编：袁柏鑫

　　3月20日，国家发改委发出通知，决定汽柴油价格每吨都提高600元，价格调整后，以北京地区93号汽油为例，最高零售价首次超过8元，调至每升8.33元，正式进入8元时代，这也是今年以来第二次油价上调，创下了2008年以来第二大涨幅。不过有细心的观众也许会留意到，就在此轮油价上调一个多月以来，一些加油站却纷纷在降价销售，有些地方的价格甚至重新回到了“7”元时代。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价格涨幅两极分化的局面。记者走访多地进行多方调查。

　　记者首先来到位于丰台区花乡桥的中石油花乡加油站，加油站入口处醒目地打出了让利3毛的牌子，这里93号汽油的售价是8块零3分。站长赵志全告诉记者，他们属于中石油的加盟加油站，让利销售主要是为了吸引客源。

　　中石油花乡加油站站长赵志全：实实在在就是价格上的，就是价格上优惠只有这样像干线周边住的，或者是加油站路过的车它才能过来加油。

　　记者：你们尝试过没有，如果按真正的市场价，确实减少客源量？

　　赵志全：尝试过。

　　记者：什么情况？

　　赵志全：就是一调回原价，或者往小的幅度一调，基本上好多客户就不见了。

　　记者：能减少多少？

　　赵志全：基本上得减少三分之一。

　　记者：有三之一客源。

　　赵志全在加油站工作已经有十多年了，他告诉我们，今年3月26日，加油站统一上调油价，93号汽油零售价每升上调4毛八分钱，这么大的涨价幅度是他干这行十几年没有遇到的，涨价前一晚他这里出现的排队加油的规模也是从没有过的。

　　赵志全：大伙知道油这一块幅度挺大，自己有车，或者通知自己的朋友那一块，当时一加完油以后就打电话，打电话过一会儿就来，好多人一晚上就加两三个三四个车也有。

　　赵志全说，作为加盟加油站，花乡加油站一直保持着比最高零售价低两到三毛的优惠幅度。涨价那天晚上，他走访了周边的三四个加油站，发现那些站还是保持三毛、五毛或者更大幅度的优惠，于是他根据周边的形势向公司提交申请，继续保持三毛的优惠幅度。

　　中石油花乡加油站站长赵志全：如果要保持原价，好多我们这个加油站周边固定的客户他们也接受不了。

　　经过降价、优惠活动，花乡加油站的客流量基本上恢复到了涨价前的情形。为了吸引更多的客流，除了加油降价外，赵志全的加油站还增加了积分兑换奖品和加油免费洗车服务项目。

　　赵志全：我们发积分圈，给顾客更高的增值服务，比如积分洗车，还有一些积分电器举办的积分换礼品的活动，通过这些稳定客户。

　　花乡加油站的油量需求一天基本上得12吨油左右，一个月的需求三四百吨。赵志全介绍，经过优惠促销和积分兑换等促销服务，这个加油站的客流已经能恢复到涨价前的水平了。记者又先后走访了丰台路附近的几家加油站，发现汽油价格都有不同幅度的下调。离这个油站最近的是位于丰台南路的翔亚加油站。这里的油价也同样下调了3毛。而前行2公里左右，丰台东路的捷快达加油站降价5毛，办卡后还会有返利的优惠。

　　记者：93号油多少钱啊？

　　工作人员：7块八毛三。

　　记者：那个办卡呢？

　　工作人员：办卡7块六毛三。

　　记者：是常年都这样吗？

　　工作人员：不一定。

　　记者：这下调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工作人员：一两个月了。

　　记者：能便宜多少钱？

　　工作人员：一千返30，五千返280。

　　记者：就是在这个优惠基础上。

　　工作人员：对。

　　记者在周边走访了五六家加油站，发现所有的油站都在不同程度的降价促销，让利幅度都在3毛到5毛之间，而办卡的优惠幅度也不小。

　　记者：93油多少啊？

　　工作人员：7块八毛三。

　　记者：办卡多少钱？

　　工作人员：也是7块八毛三一升

　　记者：您再说一下，我不听清。

　　工作人员：一千返30，五千返280。

　　记者：就是在这个优惠基础上。

　　工作人员：对。

　　走访中记者发现，加油站推出的降价和促销活动，确实吸引了很多车主。

　　记者：别的油站不都八块三毛多吗。

　　工作人员：误打误撞，这儿便宜三毛钱。

　　记者：师傅我问您一下，您在这儿加油办卡吗？

　　消费者：我不办。

　　记者：它这是比有的站便宜是吗？

　　消费者：稍微便宜一点。

　　记者：大姐，现在加油的人多吗。

　　工作人员：多。

　　记者：是因为便宜是吗？

　　工作人员：是。

　　在深圳，记者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以93号汽油为例，深圳龙华新区汽车站旁的油松加油站8元每升，光明新区南环路顺达加油站8.05元每升，坪山新区深汕路沙田村路段的沙田加油站8.2元每升，北环大道银湖路段的马塘尾加油站8.11元每升，记者在走访中了解到，深圳降幅最大的就是位于梅林关口的普滨加油站。

　　记者：93(号)什么价现在

　　工作人员：现今打完折是7.92，一升优惠4毛多。

　　普滨加油站收银员：办卡7块6毛9

　　记者：刚才他说7.59是什么呢？

　　普滨加油站收银员：9.59是自助加油，就是自己加油。

　　普滨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并不少，是其它加油站的3-4倍，即便如此，工作人员都没有停歇的时间，通常情况下一台汽车加油到付费大约10分钟左右，但在这里加油的速度却非常快，这位工作人员并没有太多时间回答记者的问题，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已经同时加完了三台车。

　　普滨加油站工作人员：刷卡还是现金

　　记者：生意挺好的吗？

　　加油站工作人员：恩

　　记者：有歇的时候吗？

　　加油站工作人员：没有

　　在普滨加油站，还有车主干脆自己动手，自己开油盖，刷卡，加油，再盖上油箱盖。在这自助加油比非自助加油要节省0.1元/升。这位开着宝马的车主并不住在附近，听说这里加油优惠后，他特意跑了过来。

　　宝马车主：都不愿意去找这个麻烦，这个油价上涨，没有办法。那便宜肯定来这加啦。

　　记者：有没有发动您的亲戚朋友来加？

　　宝马车主：有啊，都来这里加。

　　记者4月6号在上海杨浦区的周家嘴一带采访，不少加油站纷纷推出夜间加油打折的活动，以93号汽油每升价格为例，这家中石化加油站每晚7:00到第二天早上7:00每升8.07元，比市场零售价低上0.2元，而不远处的民营加油站从4月1号起，更是在八块零七分的基础上继续优惠，每晚9：30到第二天一早6：30之间额外再降价2分，每升价格为8.05元。这家中外合资的加油站在优惠时段晚上10:00到第二天早上7:00，以7.97元的低价加入了这场价格战，工作人员介绍，降价促销是因为竞争过于激烈。

　　上海加油站工作人员：周家嘴路有好几家(加油站很多)

　　上海加油站工作人员：应该是大家都在竞争吧

　　对于降价促销，不少私家车主表示，每次加油能省一点是一点，他们同时希望把促销价推广到全天，给更多普通市民带来优惠。

　　车主：晚上能优惠一毛多钱吧，我的油箱55升的话，大概优惠七八块钱一次，还行吧，反正能优惠几块钱就几块钱。

　　时隔半个月，4月21日记者再次来到上海杨浦区的周家嘴一带，虽然有的加油站取消了夜间降价促销，但是整体价格还是有小幅下降。这家中石化加油站油价全天8.05元，比十几天前夜间降价促销时的价格便宜了2分钱。而不远处的民营加油站仍在展开夜间促销活动，每晚9:30到第二天早上6:30每升8元，另外夜间加油到到一定金额，还有30元钱的奖励。而在隔了三四条马路的另一家民营加油站，优惠幅度更大，每晚7:00到第二天早上7:00每升7.97元，加完油工作人员还不忘给每位车主，送上一瓶饮料。

　　车主：一次能省十几块钱，10-12块左右。促销嘛，还给一瓶水

　　记者：每次加油送水？

　　车主：累了嘛，给你喝点的。

　　上海某加油站工作人员(东梁石化 第二家加油站)

　　记者：为什么你比旁边(加油站)便宜？

　　工作人员：这个是竞争吧。

　　更多加入到这场价格战中的是一些靠近中环的加油站，如真北路附近的大庆加油站， 93号汽油每升7.95元。除此之外，包括中石化在内多家加油站的93号汽油价格都回到了“7时代”，价格为7.97元/升。最低的是位于宝山南大路的一家加油站，全天仅7.77元/升，比调价前的最高限价还要低两分。

　　虽然加油站降价幅度并不是很大，但是对于价格敏感的“的哥们”来说却是不小的数目，他们不少半夜排队前来加油。晚上十一点钟，天空下着雨，这家油价8字开头的中石化加油站，记者看到几乎没有人来加油，工作人员更是打起了盹儿。而在同一条马路的另一家加油站，93号汽油每升便宜5分钱，但也要8元钱，十几分钟的时间，只有零星的几辆车前来加油。

　　加油站工作人员 ：我们前段时间贵一点，车子都跑掉了，没车子。

　　站在一旁加油的车主：问他干吗？应该问我们

　　记者：你是？

　　车主：加油的呀，现在感觉油价太贵了。

　　记者：不是已经降了吗？人家优惠到8块

　　车主：8块，比我们心里价位总归相差很远，油价一涨，什么都带动涨了，我们希望当然油价便宜。

　　而在一家降价幅度较大的民营加油站里，夜里十二点钟这里前来加油的车辆却排起了长龙，几十辆车已把整个加油站塞满，一直绵延到马路上。记者注意到赶着夜间促销时段来加油的，主要是以出租车居多，的哥们对价格更为敏感。

　　加油站工作人员：晚上主要出租车比较多嘛

　　记者：他们对价格特别敏感？

　　工作人员：对，他们经常过来加的都知道，你看晚上基本都是出租车，私家车少。

　　记者：今天是7.97元，比高价时便宜多少？

　　出租车车主：高价8块2毛多吧，便宜2、3毛，一次便宜6、7块钱

　　出租车司机：一次加个30升油的话，6块钱

　　记者：能省一点是一点。

　　车主：就是呀，出租车指标高嘛，省一点是一点，能促销嘛，有这个机会人家都来加了。另一出租车车主：这里属于便宜的，高了没办法 这里最便宜 。

　　记者：所以特意赶过来加，一次能便宜多少？

　　车主：一次最起码10块钱左右

　　一天10块，一个月150元，对吧，能省就省点 ，没办法，成本这么高，生意难做。

　　记者发现，新一轮油价上涨后，民营加油站的降价促销幅度最大，位于京港澳高速上的中图石油津强加油站就是一家民营加油站。站长蔡元鳯告诉我们，民营加油站规模小，站点少，为了吸引更多的车主，他们只能降价让利，薄利多销。即便如此。由于他们的油都是中石化、中石油提供的，而这两大国有企业的加油站也会相应降价，对于民营加油站来说，经营的难度相当大。

　　中图金强加油站站长蔡元鳯：现在的中油加油站他们也让利，有的优惠两毛钱，还有办卡优惠，现在包括中石化他们都在促销。

　　蔡元鳯说，目前他们93号汽油的售价是七块九毛三，让利四毛，而这样的下调幅度，跟周边一些优惠五毛，甚至六毛的加油站比起来还不算让利很多。据他了解，很多民营加油站在这次涨价后经营艰难。如果不降价就没有客源，降价幅度大了，自身没有利润。有些民营加油站已经停业，有些甚至在赔钱降价促销。

　　蔡元鳯：是啊，赔着卖，很多民营加油站都已经停业了，没办法。

　　为了保证利润，民营加油站降价幅度不能太大，于是只有通过其他办法来吸引更多的车主。中图津强加油站下调了油价以外，又增加了累计积分兑换礼品的服务。在收费间，记者看到收费窗口旁边摆放着很多标有不同积分可兑换的物品。同时加油免费洗车也吸引了很多车主。蔡元鳯告诉记者，虽然他们的定价可以相对零活，但一遇到统一涨价，中石化和石油给他们的进价也高了不少，所以他们也要相应上调价格。

　　记者：调价以后，是不是对你们的价格也调高了。

　　蔡元鳯：也调高了，那是同样的。

　　记者：有调高？

　　蔡元鳯：对的。一吨调到4、5百。

　　蔡元凤说，其实无论加油站怎么优惠，油价的基础价位还是很高。他们也只能在涨价后的价格基础上，下调一点，这样油的销量马上会明显下降。

　　蔡元鳯：快一个月，今天21日，刚好是一个月。

　　记者：你们统计过没有数据，比上个月统计怎么样？

　　蔡元鳯：比上个月灭明显减少，销量比调价之前要减少。

　　记者：怎么，减多少？

　　蔡元鳯：少四分之一。

　　而对深圳的民营加油站普滨加油站来说，负责人告诉记者，在今年第二次油价上调之前，他们就经常做促销活动，以前促销也是分时段进行，经常半夜加油的车队一直延绵到大马路上。三周前干脆全天降价后，油站的生意每天都好的出奇，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是他们一贯的生意手法。

　　消费者：一直比其他油站便宜，

　　记者：那是不是生意很好。

　　消费者：很好，这两个(普滨)加油站都很好。以前排(队)到外面啊，的士啊，现在全天候这样加就不会排队了。

　　记者：你们这的油为什么便宜？

　　普滨加油站工作人员：薄利多销嘛。

　　采访中，普滨加油站负责人并没有透露促销后他们的利润，但业内人士指出，即使是降价，应当还有一定的利润空间。

　　南方基金首席策略分析师杨德龙：这个油价出现上调后，虽然中石化中石油大型的加油站大部分没有出现降价，一些民营的加油站普遍出现了一些降价优惠，可能降价的优惠程度大小不一样，这个也是一种竞争的体现。其实现在成品油的利润还是很高的，中石油中石化这个算出来的一整个利润亏损其实是按照国际上比较高的价格来算的，其实他们的库存是按照过去一段时间的平均价格来计算的，在这种情况下，民营的加油站就采取一种降价促销其实是一种促销手段。

　　民营加油站成为率先降价促销的主力。那么油品市场的上游，炼油企业的情况又如何呢？山东省拥有全国加工能力最大的地方炼油企业，记者走访了原油加工能力达到5000万吨/年，占全国地炼60%市场份额的山东地炼企业。

　　山东昌邑石化公司座落于潍坊市，年加工能力1000万吨，是山东，也是全国除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之外，规模最大的地方炼油企业。在公司主楼大屏幕上记者看到，这段时间他们的93号汽油出厂批发价为每吨9220元，销售负责人姜晖说，这比起3月20日成品油价格上调时相比，每吨下调230元。

　　山东昌邑石化销售公司经理姜晖告诉记者：在目前这个价格水平上，就是说炼厂这个批发环节，零售环节，都有各自的合理的利润空间，那么他们有了利润空间，他们就可以为了促销而降价，用量来获取利润。

　　记者了解到，近期在潍坊一带，中石油中石化93号汽油的批发价约为每吨9700至9850元，较之提价之初的每吨9900至9950来说，虽然价格有所回落，但也远高于昌邑石化等地方炼油企业。

　　姜晖：我们出厂价比中石油中石化的批发价低一些，我们即使产出的产品和中石油中石化的品质，我们跟它还有一个品牌的差价，我们只有保持品牌的差价才能让民营的石油公司或者民营的加油站乐于采购我们的油品。

　　昌邑石化负责人透露，降价促销也是顺应市场变化。通常情况下，每年五一之前，都会出现用油小高峰，但今年这一小高峰迟迟没有到来。同时受国际油价下跌影响，伦特、迪拜、辛塔三地原油变化率进入负值。作为生产厂家，地炼企业必须做到产销平衡。

　　采访中，业内人士透露，以地方炼油企业来说，降价促销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止损。近期以来，伦特、迪拜、辛塔三地原油移动平均价格变化率达到-1.54%，已经连续多日进入负值，并且下滑幅度在加快。对于地方炼厂来说，目前追求的不是利润最大化，而是损失最小，这其中的关键就是尽快将原料油转移成成品油，并转移库存，降低生产周期中原油价差带来的损失。而在大宗商品资讯研究机构卓创资讯的分析师看来，造成地方炼油企业和加油站降价促销的原因，与“油价预期上调”的投机操作和市场疲软有着密切关系。

　　卓创资讯油品分析师张斌告诉记者：从2月8日到3月20日这一段时间，其实经历了一个很长的一个涨价的预期，市场上对这个成品油调价的预期是非常非常的强烈，那有了这个调价的预期存在，加油站或者中间商的批发环节他们就会大量的补充库存，存油待涨。

　　卓创资讯油品分析师刘峰说：目前山东这边库存出现增长之后，它的价格也出现一个下滑，从我们这边测算的这个下滑来看，从3月20日上调价格之后，目前这个地炼价格也出现的150左右的一个价格的下调。

　　根据卓创资讯的分析结果显示，市场心理预期等因素给炼厂和加油站成品油销售带来很大影响。而结合国际油价走势，国内市场今年第一次成品油下调窗口即将开启，成品油销售将再度受到影响。

　　张斌：结合目前原油的价格来看，我们估算如果原油保持在现在这个价格水平，也就是说3D原油的均价保持在119美元每桶的话，国内的成品油下调窗户最快在5月10日左右如期再次打开，今年国内首次成品油下调的窗口再次开启，有的这个窗口开启预期，那市场上还是在等靠，民营加油站或者中石油中石化这一边，销售肯定受到很大的影响。

　　在山东省炼油化工协会会长、山东省石油化工有限公司董事长刘爱英看来，除了销售受阻外，地方炼厂降价销售的另一个原因是，由于原油供应不足，山东省地方炼油企业开工率较低 ，只能通过降价促销加速资金周转以保持生产。

　　刘爱英：我们山东地方炼厂现在我们的原油计划很少，原油计划还是在2000年以前，国家给的那个全省的我们这21家的计划只有170万吨，170万吨原油，现在我们能力达到7000多万吨，悬殊太大。

　　刘爱英说，由于我国原油进口资质的严格控制，地方炼油企业普遍开工率低，同时面临劣质油价格高、加工成本高、燃油附加税高等问题，地方炼厂加工成本远高于国有企业。现在他们着力最多的就是加强技术革新，如今不仅是山东本地，河北河南等地经销机构也主动上门采购。刘爱英说，从他们的经验看，炼油成本还有相当大的下调空间。

　　刘爱英：现在咱们是中国的石油基本上就是两大集团垄断，但是这是国家的国策。在这个国策的进展过程当中也要适当逐步的打破这个垄断，打破这个垄断是最终一定要打破。那个这不过是一个前期的过程，从社会的发展和人民的需求，市场经济就不应该有垄断，现在垄断只是一个政策性的，那么政策性给你垄断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国家逐步要打破这个垄断，这也是我这么分析，可能打破垄断也是为时不远了，应该是民生需求，社会要求，市场需求应该打破垄断。

　　一方面是发改委宣布自3月20日起成品油价格每吨上调600元，另一方面却出现加油站紧随其后大打降价销售的招牌，而且愈演愈烈。根据全国唯一一家加油站实时价格提供商油客网的数据，北京的1240家加油站中降价的346个，占27%；上海的1168个加油站中，降价的179个，占15%；全国范围内共有2306家加油站参与了这次的降价销售。

　　刑瑞松：打折主要集中在上海，北京这些大的城市。

　　记者：为什么集中在这些大的城市？

　　刑瑞松：因为这些城市车比较多，然后加油站比较密集，竞争比较激烈。

　　竞争激烈只是引发北京、上海等地加油站打折降价的原因之一。

　　刑瑞松：一般很多加油站他们会根据各种信息来分析最近是不是要涨价，在涨价他们会提前进一批油，因为他们进20吨跟40吨的价格不一样，它一般会多进，囤油。

　　中国石油大学董秀成教授说：比如说这次发改委没调价之前可能就囤积，囤着不卖，价格已经调整我还不卖吗，肯定往市场上卖，这是一个因素。另外一个因素就是说炼油厂它原来不加工，或者少加工，现在增加炼量，这样市场一方面囤积的油不囤了，另外一个生产的量又增加了，一定会出现这种供应偏松的这种局面。

　　囤油直接带来的是市场上成品油供应量的增加，但是消费需求却并没有随之增加，市场是的成品油自然较为宽裕。在这种情况下，低价就成了一种策略。

　　董秀成：它就是把量作为一个重要的因素，比如说我卖得越多，我赚得越多，我适当的降价可能会吸引一些客户过来。

　　根据油客网的统计，此次降价中，北京地区最便宜的价格是7块6毛8，优惠幅度达到7.8%，上海地区最便宜的价格是7块7毛7，优惠幅度5%。而刑瑞松总经理告诉记者，即便如此降价，但是薄利多销的销售方式依然能给加油站带来5%—10%的利润空间。

　　刑瑞松：我们进行了一个调查，在二环到三环之间，他们一般的加油站他们每天加油车辆1500-2000之间，按照每升20升油算，4万升它流社就是32万，所以它利润空间还是很高。

　　中国石油大学的董秀成教授告诉记者，其实这种降价销售的现象在最近几年一直比较普遍，而且往往是从民营加油站率先开始。

　　董秀成：它(民营加油站)稍微降一点价就有些人跑到那儿加，如果价格相对的情况下大家都喜欢到中石油中石化去加，因为还有一个品牌。但是如果长时间不调整成品油价格或是价格调整不到位，可能就会出现其它的问题。在我国的成品油市场，与降价促销交替出现的柴油荒就是典型的例子。

　　董秀成：那就出现什么，炼油企业就开工不足，炼油企业开工不足，市场保证油源供应又出问题，那么零售企业从市场获得的这个油源的机会也进减少了，所以就导致供不应求，供不应求就是油荒，这是反复的一个过程。

　　那么，无论是现在的降价销售，还是每年如期而至的柴油荒，其背后的本质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董秀成：跟(价格调整)周期滞后有关系，跟这个调整的力度有关系，比如说是不是按照价格管理办法调整这个幅度来进行调，这个也有关系。周期长当然是最主要的问题，因为周期长会带来刚才我们讲的这些市场存积，或者是这个抛售等等这种现象，市场不稳定，不健康。

　　刑瑞松：我们上调过程中它的反映是非常灵敏，但降价的时候它反映不够，根据那22个工作来讲，如果是三地的平均价格低于4%，可以向下调，但是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价格波动，比如说3.8%、3.9%可能就不调了，或者说本身22个工作日就够的，但是到23个工作日你不调价，突然涨上去，因此本身我觉得这个机制本身就不合理。

　　根据我国成品油价调整原则，当国际市场原油连续22个工作日平均价格变化超过4%时，可相应调整国内成品油价格。换句话说，这次出现的加油站纷纷降价优惠，是因为我国的成品油定价机制周期较长，才使得零售商早已有所准备。

　　董秀成：现在等于无风险的投机。我知道要涨价，我囤油，那你说它有什么风险，肯定没风险。

　　针对如何解决我国成品油定价机制中存在的问题，董秀成教授告诉记者，单纯的修订和完善，只能缓解这些问题，但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

　　董秀成：只要有时间差，只要有价格管理办法，那么大家就会去判断，就会去测算，就会有囤积，就会有投机操作，这个问题就解决不了。什么时候能解决，就完全市场化了。

　　根据《石油价格管理办法》，当国际市场原油连续22个工作日移动平均价格变化超过4%时，可相应调整国内成品油价格。近一段时间国际油价处于下行趋势，最快五月临近调价临界点，届时国内成品油价或许将迎来首次下调，对广大车主来说，这将是个利好消息，但是油价涨伏起落，变化如此急促，背后的深层次原因是什么呢。

　　半小时观察：油价到底应该多少钱？

　　油价到底应该多少钱？就在今年本轮油价上调后，曾有声音说，油价将步入十元时代。现在看，由于国际市场油价的走低，我们距十元时代又远了一步，但相信普通消费者们并不会因此而松口气。对于油价的起伏涨落，业内人士可以从囤货、市场预期多个角度来给出分析，然而人们关注油价，更多的关注是其价格形成机制，关注其市场化的进程。就在今年第一季度宏观数据发布之后，有分析人士建议，防滞胀应成为下一步政策调控的重点，而其中一点就是放缓油、电、水等资源产品价格改革，资源性国有企业作为政府调控经济的重要平台和手段，享受了国有体制的保护和收益，承担维护经济稳定的成本就是义不容辞的义务。换言之，应向公众和民营中小企业让利，以此激活经济，抵消滞胀预期。毕竟，没有一个健康的经济肌体，任何部门的利益都只能是短期行为。油价到底应该多少钱？答案最终只能取决于真正的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