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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海建(职员)
7月4日,山东原属魏桥集团旗下的滨州工业园热电厂被关停,媒体称关停该电厂的原因是为积极响应国家节能降耗精神。而根据资料显示,滨州工业园热电厂本身较为注重环保和减排问题,也不在山东计划淘汰的名单内。(7月12日《新京报》)
魏桥电厂的命运,是一则微妙的规则与利益的寓言。5月以来,山东民企魏桥集团自办电厂,打破国家电网的垄断,以低于国家电网1/3的价格对外销售电力,一度成为舆论焦点。但此后,魏桥电厂越来越像“黑校车”,虽有益于民众、也未有安全事故,却在政策门外迟迟找不到漂白的出路。
魏桥电厂的夭折,再一次说明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异常骨感。“魏桥模式”兴起于阶梯电价改革的风口浪尖,成了戳穿电价高企真相的堂吉诃德之剑。市场寄望这一不成熟的模式能突破统购统销的传统体制,业界更是将其贴上电力体制改革山东版“小岗村”的标签。遗憾的是,种种美好设想在政策与体制的禁锢中不过是一相情愿。
评判魏桥电厂的命运,离不开几个关键的背景:一者,从电厂开始输供电开始,在同国家电网的多次交锋中,两者已水火不容,甚至多次由“文斗”直接演变为“武斗”——说穿了,这是垄断与反垄断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二者,当“魏桥电厂”成为公共事件后,权力部门早有了盖棺论定的表态——发改委相关人士称,这种民间自主供电不符合《电力法》,安全、环保方面也有问题,并强调电网企业需要承担社会责任,像魏桥这种民间电厂则不考虑这些;中电联则表示,作为企业的自备电厂,魏桥集团向超越其供电范畴的社会用户供电是一种违法行为;此外,附议“违法”说辞的还有电监会。这些表态集聚起来,构成了不容忽视的政策风险。
魏桥电厂死于何因?这个问题事实上是个意味深远的谜题。当地政府的说法是“当地环境和城市规划”所需,如此大而无当的说辞,显然不能纾解公众的疑虑:一方面,就环保来说,相关新闻通稿显示,电厂“一贯注重节能减排和生态环保”,称得上是一个“环保模范生”,也不在山东省发改委6月5日发布的电力行业淘汰落后产能计划的名单内;另一方面,就城市规划来说,魏桥电力板块盈利能力一直良好,算得上是优质资产……牵强轻佻的关停理由,不免令人浮想联翩。
早在2002年2月,国务院就下发《关于印发电力体制改革方案的通知》,拉开了电力体制改革大幕,“厂网分开、主辅分离、输配分开、竞价上网”成为改革的目标。而就在前几日,国家电监会和国家能源局也陆续发文,鼓励民营资本有序进入电力行业,增强电力市场竞争性……如此语境下,魏桥电厂还是低调而死,即便电力改革与激赏民资的诚意无疑,路径选择恐怕也要留下不尽的疑问。魏桥电厂“终于”关门打烊了,这种可预期的忧伤,较之不断上涨的电价,可能更让人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