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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麻雀的独白

发布时间:2012年08月16日 07:43 | 进入复兴论坛 | 来源:人民铁道报 | 手机看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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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沙机务段 靳莉

  我是一只麻雀,个子小、胆子小、志向小。我活得很踏实,也活得很朴实。我时常寂寞,偶尔孤独。我有时会为了觅到一粒草籽就欢欣雀跃,有时也会为了一场突降的大雪而黯然神伤。

  我的窝筑在一个偏僻的小站。小站无山无水无龙无仙,风把小站吹得淡淡的,雨把小站淋得稀稀的,小站实在说不出有多好。可是这里有翠翠的竹林与爽爽的清风,有蓝蓝的天空有艳艳的阳光。我虽然寂寞,却很满足,我虽然小得可怜,可心却大得要命,因为我有很多的憧憬,比如期盼同伴的到来,比如等待春天的花开。

  如果说这就是一只麻雀的特征,那我也有一个同伴,他叫老王。

  老王是养路工区的一名巡道工,他和我一样,呆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多年,不离不弃的。老王年龄不小了,头发花白,脸庞上刻着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可一双手却粗糙有力,干起活来虎虎生风,特别是抡起他那心爱的羊镐,那力道、那势头,那叫一个精神。

  老王经常起得比我还早,每天清晨他都背着一个陈旧暗黄的牛皮包从小站出发,沿着钢轨来回走近25公里的路程,不分春夏秋冬、不论天晴下雨。20多年老王就这样一趟趟走着,用坏了32个巡道包,磨破了85双鞋,在钢轨上走过的路加起来可以绕地球赤道三圈了。

  每天漫长而单调的路途,老王都显得特别孤寂,不过,我常常会陪伴他,从这棵枝丫飞到那棵树梢,从钢轨的这头飞到钢轨的那头。老王看见我就像看见多年的老朋友,他会和我合唱一支山歌,也会从兜里掏出一些面包渣,不过更多的时候他关注的是脚下的钢轨,螺丝松了没、钢轨上有无杂物、路基石是否垮塌?

  作为一只麻雀,我也时常为老王的乐观感动。老王的妻子在镇上的一个针织厂上班,儿子读初三了。老王的家在城里,只是因为工作需要被分配到了这个小站。小站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偏了点、远了点、静了点,更何况老王在这里找到了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她还成了他的妻子。老王每每想到这,心里就乐开了花。

  不过老王也有愁闷的时候,他的烦恼和我的烦恼都在同一个时间段。对于我,叫做冬季;对于老王,叫做春运。我们可能还真是同类。

  每年这个时候却也是咱这里最热闹的时候,火车一趟接一趟,老王则成天忙不停。他走得更勤了、看得更细了、巡得更远了。我真弄不懂他,这数九寒天的,连我都缩在窝里不愿出去觅食,他还能这么折腾。望着老王我都有些心疼他,可他心疼的却是那些钢轨、枕木、螺丝、石砟。

  一列火车轰隆隆地驶过,一扭头,正好车窗里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闪入老王眼里,那一刻我突然看见老王的眼眶湿了。

  小雨沥沥沥沥,钢轨旁的桃树不知咋的,忽就发芽了,老王哼着他的小调依旧神清气爽地走在那一望无际的钢轨上,钢轨的尽头是什么?是春天?还是秋天?是喜悦?还是收获?

  谁知道呢?就像谁又知道我还有理想呢?而且是成为一只鹰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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