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恩：中国产业结构调整将影响世界经济进程

　　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1”于2011年3月19日-21日在北京钓鱼台举行。上图为伦敦政治经济学院教授尼古拉斯-斯特恩。(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尼古拉斯·斯特恩：我要对苗部长表示祝贺，您刚才的演讲非常全面，而且让人很受启发，我要感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和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邀请我来参加这次论坛。首先我想说一些主要的“十二五”规划的目标内容。

　　首先我想讨论的是所谓的高质量增长的一些内涵。第一个是如何增加内需或者消费；第二个是如何实现低碳的经济。我会用两个非常简单的指标来支持我的讨论内容。也就是所谓的增量资本产出率；第二个是温室气体和产出之间的关系指标。这两个指标非常简单，当然了，它要描述的关系就是消费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我们一方面要讲这两个相关的指标，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忘了我们所讨论的大的方向。

　　首先谈谈这个大的方向，也就是我们要谈中国的转变或者是转型、增长之间的关系。如果我们看看历史的话，这种转型我们可以看到，一位历史学家弗里德曼他发现一波一波的转变或者是转型都有它的特点。比如说从18世纪下半叶纺织行业技术转型革命，到之后的技术革命，他会发现这种低碳的革命和信息技术的革命相互是重叠的。

　　这样一波一波的创新，大家可以看到，给我们人类带来20-30年的时间来实现我们经济的快速增长。此外，我们也必须现在认识到一点，之前的嘉宾也都提到了，中国的增长不是说在追赶别人，而是实现了自身的转型。这是一个非常宽泛的、宏观的背景介绍，对我们来说，低碳的革命恰恰是给我们带来了这样一种发展或者增长的机会。

　　大家看看这个非常简单的数学公式，数学原理非常简单，增长率就等于投资率除以所谓的增量资本产出率，或者是增量资本产出率就是它的生产效率。我们如何确保我们增加的每一个单位量投资能够有更多的增长和产出呢？我想首先我们可以更高效的利用我们的资本，在每一个行业更高效的利用资本；当然了，在这个方面，能源、能效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在不同的部门，尤其对金融行业来说，我们可以进一步的增加它的规模，我们还可以提升劳动力的素质，以及进一步改善我们的就业环境。在中国，这些显然都是使用的。

　　当然也有人可以说，中国可以渐渐的减少它的增量资本产出率，现在差不多是3.5%，我们的目标是争取把它降到3%以下，这样就能够差不多增加30-40%的增长率。所以，我们应该进一步的看看资本的效率，现在这个规划，包括“十一五”和“十二五”规划之后我们增长率的情况，我们也可以进行一个预测，世界银行也有相关的分析，这个分析是非常简单的，因为大家可以看到世行估算的中国财富总量，人力资源，包括人受教育的情况，大家可以看到，中国现在对应的是制造出来的资本是30%，人力资本是50%，自然资本是20%；国外人力资本占了80%，所以中国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再发展。我给大家看这个数字的目的是让大家了解一下规模或者是大致的构成。

　　“十二五”计划提到GDP单位排放量降低17%，如果说我们要谈未来可能有一个“十三五”计划的话，可能GDP排量还要再降低17%，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不管怎么说，把这些综合起来的话，中国就能够实现自己的承诺，到2020年，单位GDP能耗降低40-45%这样一个水平。其实真正的这种物理学来衡量的话，中国的排量其实取决于这些排放的流动，以及它的集中聚集，不仅仅体现在百分比。未来的10年当中，中国可能它的排放量就会达到150亿公吨。全球的排放预算在2030年目标要把这个温度升温控制在2摄氏度之内，排放量是300-320亿公吨，实现这样一个目标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段时间内，地球的人口会增长20%，要实现这样一个目标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对于中国来说，只能把它的排放量在未来20年内只能增加90亿公吨，而不是现在的150亿公吨，不然的话，中国或者整个世界想实现这样一个排放目标是不可能的。所以未来20年来说，中国平均每五年的排放需要降低29%。朝着这个目标越近，中国减排效率会越高。

　　“十二五”计划当中将排放强度降低17%，能源强度降低16%，这是“十二五”规划当中的一个目标。单位能源排放降低将是1.2%，所有这种降低相对来说是比较缓慢的。正如刚才我们所说的，如果说能源或者说每单位产出的能源降低是16%，单位能源的排放降低15%的话，这就意味着我们的排放强度会降低差不多29%，也就是说达到我们之前所假设的目标。所以，对中国来说，我们所需要的这种创造性或者我们的创新能力是能够帮助我们在未来20年当中实现我们单位能耗或者单位能源的目标的。当然我们需要有相关的政策来鼓励实现这样一个目标，也同样需要鼓励实现必要的创新，我们在这儿可能也讨论了其他的一些项目，包括碳交易，以及包括其他的一些比如说智能电网等等一些基础设施的建立，我们还需要更好的信息流通。所有这些都基于政策，对于市场失灵的这些领域我们需要一整套的组合拳应对这些问题。

　　财政部部长今天也提过关于污染税的重要性，房地产税的重要性，当然这对于我们是非常重要的。与此同时，我觉得二氧化碳的交易成本如果说确定在一个比较适当水平的话，可能也会成为中国节能减排比较重要的激励手段。看看这些行业和企业，这些战略性的产业都是节能的、环保的行业，还包括下一代的信息技术，以及包括新材料的技术。所有这些都能够帮助我们减少碳的排放，这是非常好的消息。与此同时，我们也必须了解所需要的投资规模，如果这些行业或者这个产业需要在总体产出未来十增加15%的话，就意味着我们从这些行业的产出可能会有1.5万亿美元的产出。与此同时所对应的是，我们的投入在十年当中可能需要达到4.5万亿美元，这和现在我们GDP的数量差不多。当然对于这么大规模的投资，肯定需要我们更多关注投资的效率、投资的利用率，以及包括金融市场的效率。

　　最后我想这样总结，我认为“十二五”规划期间，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排放不断的下降，不断的、缓慢的减少它的能耗。而且中国也会不断减少所谓增量资本产出率，这当然也会取决于我们金融行业的改革进展。同时大家也会看到，中国在排放方面的大幅度下降，中国在这方面一定会做一个示范带头的作用，影响整个世界经济转变进程。同时我们也认为，对于规划来说，必须要强调比如说收入分配，生活质量等等，在这方面，中国也一定会扮演一个示范带头的作用。

　　大家也可以反思或者思考一下，全球所谓领导力是如何演进的？在一些富国，我们可以看到现在越来越多的决策或者是目标都是由发展中国家来决定，发展中国家越来越扮演领导的角色。当然有一些发达国家他们还是犹豫不前或者有的时候并不愿意接受这种现实，这非常不幸，但是我认为领导力已经转移到了中国。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