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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此次全国金融工作会议提出了“五个坚持”,放在首位的就是“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本质要求”,您如何看待这一问题提出的背景?如何评价近年来金融服务于实体经济的现状?
郭田勇:金融服务实体经济,这是一个真理,金融业是产生于实体经济的,实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有了融资需求,才有了金融业,因此,金融业从一开始就是为实体经济而生的,金融服务于实体经济,是它本来就应该做的事情,现在强调这个事情不过是正本清源。
首先,金融危机爆发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由于创新过度。金融产品衍生层级越来越多,结构越来越复杂,内在风险也越来越高, 且偏离实体经济越来越远。高度衍生化的金融产品吞噬了实体经济,导致大量资金在里面空转,风险不断加大,金融业创新过度出现了剑走偏锋、脱离实体经济的自 弹自唱。
其次,国内金融业服务实体经济的能力不够。中小企业融资难是多年来的一个痼疾,由于正规金融服务能力不足,利率没有市场化,导致民间领域高利贷泛滥,这说明金融在服务实体经济上存在很大的短板。
因此,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既要防止出现创新过度,也要防止在实体经济某些环节上出现短板,对中国而言,后者更为重要。因此,我们应进一步降低金融机构准入门槛,发展中小金融机构,推动利率市场化改革,从而使其更好地服务于实体经济。
《21世纪》:推进股权多元化,切实打破垄断,放宽准入,鼓励、引导和规范民间资本进入金融服务领域,被视为金融对内开放的重要标志。您认为金融对内开放还有哪些工作需要推动?
郭田勇:监管机构对民间资本办银行一直有担忧,十多年前我们搞过农村基金会,它是一个集资性机构,最后出 了很多问题。但其实农村基金会是在县政府、地方政府主导下成立的,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民间资本。而监管机构却认为这是基层政府自己搞的,并没有经过监管机构 批准成立,所以一出事就把棍子打在民间资本办银行上,包括民间金融专业能力不足、会不会卷钱逃跑、办银行的目的是不是为自己企业搞利益输送等,都是监管机 构的担忧。这些担忧不无道理。但看看西方国家,美国有八千多家银行,不论大小都是民间资本在做。因此,我们不能戴着有色眼镜,认为民间资本就干不好银行。
现在一说民间资本办银行,通常都是国有资本已经控股,再让民间资本入点股、分点红, 对经营决策的参与度非常低。但事实上,愿意把金融业当作事业来做的民营企业家是很多的。因此,我们可以村镇银行为突破点,村镇银行不一定要由银行发起成 立。在中国,大型国有银行的发起人是中央政府,中小银行、地方城商行的发起人是地方政府,倘若只有它们才能办村镇银行,就意味着只有中央、地方政府才能办 村镇银行。
只有国家和外资才能办银行,中国的金融业对内实际上是不开放的,这些年我们讲“以开 放促改革”,但“促”的效果并不明显。近年来商业银行引进战略投资者,如美国银行是建设银行的战略投资者;RBS是中行的战略投资者,但它们最后都抛售 了,反而是非银行战略投资者,如新加坡的淡马锡不仅没有抛售,反而增持了国内银行业的股份,这说明银行也不一定比其它资本更可靠。
《21世纪》:当前大型金融机构股份制改革基本完成,中国金融改革已进入深水区,“金融国资委”呼之欲出。从金融机构监管的角度来看,如何评价现有的“一行三会”模式?对于“金融国资委”应如何定位其职能?
郭田勇:只要有金融机构的地方就应当有金融监管,当前基层监管力量特 别是县级监管力量确实较弱,如县级银监局一般只有三五个人员编制,而村镇银行、小银行一般都设到县、乡一级,对它们的监管力量可能要弱一些。所以,我想中 国未来能否像美国那样搞双线多头式金融监管,中央一条线,地方一条线。
现有的金融监管是“一行三会”,“三会”均设在中央,再往下派机构。那么,在县一级,对于中小金融机构的监管,能否发挥 地方金融办的作用,因他们对地方情况更了解,在区域性、中小、小微型金融机构监管上更有优势。另外,在现有格局下,央行在县一级的人员比银监局多得多,可 考虑充实央行的力量,再加上银监局和县金融办的力量,共同把风险网布好。
中国的管理体制行政色彩较浓,政府对经济主导作用较强。有人说国有金融机构群龙无首,得建一个国资委统一管理,但我不太同意这种说法。
首先,现有的国资委管央企,制定政策、发文、管干部。但大型央企包括中石油、中石化都有自己的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和管理层,因此政府作为持股人管理持股企业,一定要以低调为主。
这一点中央汇金公司做得就比较好,它也往各大银行派驻董事,但只是以出资人的名义参 与决策,并不以公司名义给银行发号施令。以公司化、市场化治理方式行使国有资本出资人职能,这是一种进步,也是一种方向。否则,成立金融国资委,以大股东 名义给工农中建等大银行制定政策,给予他们优惠,这对其它地方银行、小银行也不公平,反而搞乱了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