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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巴洛克音乐的精髓就在即兴演奏
也许是在1670年,小提琴家尼古拉。马蒂斯(Nicola Matteis)在一位富商的赞助下,渡海来到英国。在意大利时,他已经是一位成名的演奏家和作曲家,那不勒斯的暴发户们争相邀请他到自家的客厅里助兴。那时意大利的提琴演奏技巧由于金主们的追捧而变得花哨炫技,而英国的小提琴演奏家们此时还奉法国派的技巧为圭臬。马蒂斯来到英国后,被英伦三岛深厚的民谣传统所吸引。也许是异域的音乐空气激发了他的灵感,在英国的十几年中,他一扫英国乐坛的沉闷空气,演奏技巧渐渐趋于融合。他开始使用一种更长的琴弓,随之而来的是变化的握弓方式。而这一切,都被详细地记录在了他当时出版、留存至今的乐谱中——多亏了那时的音乐爱好者的热情和严苛,使马蒂斯和出版商们都不敢马虎应对,他们把所有的演奏要点都事无巨细地记录在乐谱上——这使得今天的我们居然可以听到真正原汁原味的巴洛克音乐。
近日,在上海音乐厅丹尼尔。霍普(Daniel Hope)的“穿越巴洛克”音乐会,便带领观众领略了一番这些精巧花哨、或幽默或忧伤的巴洛克“靡靡之音”。也许是巴赫的光芒盖过了大多数巴洛克音乐家,今天的人们已经不再知道,其实大多数巴洛克时期的音乐就是这种消磨心志的“靡靡之音”。在小百姓遣兴的酒馆中、在中产的客厅里、在贵族公侯的起居室里,作为背景音乐的大概就是马蒂斯们的《酒馆舞曲》吧。重新把这些岁月尘封的音乐诉诸于琴弦的是小提琴家丹尼尔。霍普,他毕业于伦敦皇家音乐学院,师从著名的俄国音乐家沙撒。布隆(Zakhar Bron)。虽然英国当地媒体《伦敦观察家》称赞他为“自杜普蕾以来最令人激动的弦乐演奏家”,但这样的头衔显然并不适合他。两者的技巧或有可比拟之处,但他们的气质却相差千里,前者沉郁开阔,后者轻灵秀巧且具亲和力。他对观众也毫无要求,席间若有观众喧哗鼓噪,他也并不介意,“要知道这曲子当初在酒馆里演出的时候,比这可吵多了”他还特别羡慕中国观众看京剧的时候能随时叫好,“有一次我去北京演奏,一曲未完大家就鼓起掌来,那时我特别兴奋,觉得这才是音乐的感染力。”
然而,当晚的演出并未出现他所期望的“盛况”,一位坐在我前面的年轻丈夫经不起曲调的诱惑,屡屡欲踏拍起舞,但是他身旁的妻子却紧抱着他的肩膀,两人强装镇定。于是他们的热情便这样作罢。丹尼尔必会责怪这位妻子的过份矜持,在他的第二本德语书《我该什么时候鼓掌》里,他描述了各国听众的欣赏习惯并重申了这一观点。二十年来他一直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如他所欣赏的那些巴洛克音乐家一样。马蒂斯游学英国,法尔格尼里(Andrea Falconieri)和维斯特霍夫(Johann Paul Von Westhoff)则漫游整个欧洲,他们汲取当时已知世界的音乐菁华,并冶于一炉。如今的已知世界已经扩展到全球,“那时的巴洛克音乐似乎有点像今天的世界音乐(World Music)”,虽然形式完全不同,但“它们的精神却是相通的”。
如果非要指明他所说的“精神”有哪些内涵,我想丹尼尔一定会在里面加上“即兴”一项。在他看来,早期巴洛克音乐的精髓就在即兴演奏。他喜欢把自己的演奏事业称为“巴洛克爵士”,兴之所至,则无音不至。“我会尽量按照古人的演奏习惯来拉琴,但是我必须加入一些其它东西。”当晚维瓦尔第的《福利亚》(La Follia,意味疯狂)变奏似乎就体现了他这一想法。但是巴洛克音乐到了巴赫,就洗尽了早期的即兴世俗气味,而变成了堪比黄钟大吕的形而上音乐。演奏会以巴赫的《咏叹调》(Air)作结,似在伤怀一段富有烟火味的往事。
B=《外滩画报》
H=丹尼尔。霍普(Daniel Hope)
B:你曾提到杰米尼亚尼(Francesco Geminiani)的《小提琴演奏艺术》(The Art of Playing on the Violin)一书,在书里古人的演奏技巧有些是被记录下来了。你会在演奏时刻意追求古人的演奏习惯吗?
H:我会。当然这样很难,你要把古人的整套演奏技巧和习惯都保留下来似乎不可能,但我会刻意地去追求。杰米尼亚尼是他那个时代最杰出的小提琴家,他是科雷利(Corelli)的学生。他的这本书现在已经成为这门乐器的必读书目。在杰米尼亚尼的作品中你可以读到科雷利的风格,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根据杰米尼亚尼的音乐追踪到科雷利的音乐,这也是获知古人音乐的一个方法。
B:很多巴洛克音乐家都被渐渐湮没,比如泰勒曼(Telemann)就被世人遗忘了好几个世纪,20世纪才被发掘出来。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呢?
H:泰勒曼是不可思议的作曲家,他身后的经历是一个悲剧。巴赫也差不多被遗忘,但多亏了门德尔松在19世纪的重新发现。泰勒曼的悲剧在于,就算他的作品现在被重新发掘出来了,也无法引起当初巴赫所引起的那种轰动了。但是他的作品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可与巴赫等量齐观。
B:那你是如何挖掘古乐的呢?
H:很多情况下我用互联网。现在很多的古乐谱都已经放到网上了。而且我还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他是个研究巴洛克,特别是维瓦尔第的专家。他就像印第安纳。琼斯一样,不停地发掘宝藏,然后传给我。他大约已经挖了上百首协奏曲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