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行高调唱空幕后：热钱意在吸筹

□本报记者 卢铮

　　热钱真的来了！万亿美元囤港，对冲基金东游，当前香港流动性之充裕前所未见。就在热钱想方设法“翻墙”进入内地之时，A股市场却从暴涨突然暴跌，其间不难窥见热钱藏匿的身影：借助海外知名投行舆论的影响力，唱多做空、做多唱空，双向套利，赚个盆满钵满。

　　资金涌港 剑指内地

　　这些天，某投行经纪业务部负责人David明显感到香港写字楼变得炙手可热。“尤其是中环的商业写字楼，真是一屋难求。”David说，“现在海外投资人一听‘中国概念’就愿意投钱，对冲基金也容易募到资金。”

　　“这些对冲基金目标很明确，就是在港上市的中资股和其他人民币产品。”David说。不过，由于无法直接投资A股市场，海外投机资金只能通过各种渠道曲线入境。

　　业内惯用的方法是租用外资投行的QFII额度。一位投行人士介绍，租用投行QFII额度的成本不低。客户一般需要交纳0.5%的管理费，还要承担租用额度期间的汇率风险。即便如此，在港基金公司投资A股的热情依然高涨。

　　瑞银中国证券部总监袁淑琴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去年10月外汇局限制投行转卖QFII额度，瑞银已收回所有租给资产管理公司和基金公司的额度。“还有很多客户要我们帮忙，让我们把额度租出去。据我所知有些投行还在做。”她说。瑞银目前以8亿美元的额度位居QFII“老大”。

　　据上述投行人士介绍，投行转租QFII额度的情况普遍存在。“你看到某只股票QFII扎堆，其实可能只是一家基金公司租用不同投行的QFII额度所为。”

　　不过，对于A股市场而言，QFII占比很小。目前，QFII总额度为300亿美元，已批额度为189.70亿美元。按1美元兑人民币6.66元计算，截至12月3日，QFII总额度占沪深两市总市值的0.74%，已批额度占两市流通市值的0.67%。

　　除了这一惯用渠道，热钱入境还有很多成本更低、更便捷的方法，包括资本金结汇、外债结汇、虚假贸易、服务贸易转移、地下钱庄甚至入境私带等。广东社科院热钱专家黎友焕透露，热钱流入的渠道很容易操作，比如服务贸易转移。香港某家机构可以委托内地机构做课题，凭协议就可以让1000万美元顺利进来，通过相反的协议，钱又很容易出去。

　　调整或与热钱有关

　　多重迹象显示热钱大举入境之时，A股却从暴涨突然暴跌，“我们认为，近期A股市场调整不但与流动性收紧等因素有关，有可能是‘不明资金’在做空A股中获利。”广发证券一位分析师称，“对冲基金的高回报性主要来自利用杠杆“对赌”，投资方式不仅涉及融券，还可以有沽空等其他技术手段。尤其是在震荡市，对冲基金很容易赚到钱。”

　　袁淑琴说，现在QFII并没有获批投资A股股指期货，使用QFII额度的投资在A股只能以多头操作。但是，对于那些通过地下渠道进入内地的热钱来说，在A股增加了股指期货后，它们找到了攻击目标；而对于海外投机资金来说，曲线做空A股并非没有渠道，比如做空与A股相关的安硕新华富时A50ETF。

　　安硕新华富时A50ETF本身并不直接买入A股，而是通过一种名为CAAPs(China A-Shares Access Products)的衍生工具间接投资A股。具体交易过程非常复杂。安硕新华富时A50ETF通过购买、持有或出售CAAPs，因而达成追踪指数的投资目标。

　　“安硕A50ETF可以成为资金在做多或做空A股前释放的烟雾弹。大资金通过少量资金先行做多或做空安硕A50ETF，影响A股市场参与方对后市的判断，从而实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一位私募人士称。

　　11月中旬开始，A股市场持续震荡。中国银行和安硕A50ETF交替成为“沽空王”。近期，在香港向对冲基金借出股票，供其沽空而产生的收入明显增加。

　　投行唱空做多

　　值得注意的是，在本轮A股调整中，外资投行集体从多头突然转向空头，节奏把握之精准让人印象深刻。

　　就在11月初，来自高盛、摩根士丹利、花旗、野村等外资投行的首席经济学家、中国策略师几乎一致认为，A股将迎来新一轮上涨，甚至年内看涨至3500点。然而就在11月12日市场开盘前，高盛突然建议客户卖出手中获利的全部中国股票。随后几大投行先后发布研报，表示中国政府将采取严厉措施遏制通胀，控制流动性，对A股转为看空。

　　“外资投行研究报告与其投资方向经常是不一致的。2007年‘5·30’之前，外资投行集体唱空加剧了指数下跌。但之后的数据显示，QFII的仓位一直没有降低。”中国社科院金融所刘煜辉说。

　　历史似乎再一次重演。就在外资投行10月底、11月初普遍唱多时，QFII已开始悄然减仓。根据海通证券QFII基金仓位监测报告，在10月接近满仓运作后，11月上旬QFII投资A股的仓位从10月底的98.38%降至本期的89.71%，仓位明显降低。不过股价调整几天后，QFII却迅速提升仓位。11月15日至26日期间，QFII基金仓位再次上升到91.30%，增加了1.59个百分点。

　　刘煜辉认为，目前国内政策保增长、调结构和控制通胀多目标之间有冲突，很难形成趋势，“反映到资本市场中就形成区间波动，这给资金反复套利提供了便利。”他提醒，在国内通胀、人民币对外升值的情况下，真实经济决定的人民币名义汇率可能高估而呈现出“脆弱性”。“不排除投机资金利用这种错估的机会，冲击人民币产品。好在我们还是资本项目管制的，未来这道防线不能松，更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加大国内经济改革，减少被套利资金狙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