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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思危:中国股市政策市渐淡 未来十年必将逐步上升

发布时间:2011年01月21日 11:14 | 进入复兴论坛 | 来源:证券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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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开放打开证券之窗

  中国以前是科技救国,但是经过文化大革命,我觉得管理更加重要,没有好的管理,再好的科技人员也发挥不了作用,所以下决心学管理。在美国学习期间,发现资本市场对美国的经济发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一方面促进了创新型企业发展,企业得到较低成本融资,能够很快发展起来;另一方面,也给老百姓带来了财富分享的机会。

  记者:就我们了解,您以前从事的工作与证券行业非常远,您为什么会这么关注证券市场?

  成思危:我是学化工的,但是在1980年,我有个机会到美国去学习,我下决心改行学管理。当时有朋友问我,已经是主管一个专业的工程师了,为什么要转行?我说,中国以前是科技救国,但是经过文化大革命,我觉得管理更加重要,没有好的管理,再好的科技人员也发挥不了作用,所以下决心学管理。于是,到美国以后,开始做访问学者,拿MBA的学位。在美国学习期间,发现资本市场对美国的经济发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一方面促进了创新型企业发展,企业得到较低成本融资,能够很快发展起来;另一方面,也给老百姓带来了财富分享的机会。但1984年我回国的时候,中国还处于计划经济为主的时期,这个时候发展资本市场还不成熟,但是在1990年,中国资本市场开始发展了,我也很高兴。我回国后还在化工部,但我也参加了一些中国改革方面的活动,比如,当时我在中国软科学研究会,做了一些软科学方面的工作;另外,当时我还在自然科学基金会管理科学评审组从事一些工作。

  当时从美国回来从事管理的人员很少,我可能是最早的MBA之一。回来后,也受到各方面的关注,比方说,中南海业余大学专门请我给他们讲管理;另外,软科学研究会和自然科学基金会也都让我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化工部化工学院也请我兼任管理系的副主任。因此,当时虽然我人在化工部工作,但在管理界各方面已经有较早的关注,也希望参与这方面的研究。

  记者:1990年在您的心目中,中国是不是到了可以开办证券市场的时候?

  成思危:当时我也怀疑条件是否已经成熟。因为从当时整个情况来看,计划经济为主,市场发育不够,我也有过担心,觉得条件可能不成熟。但后两点改变了我的想法:第一,就是邓小平提出的,大胆试、不争论,这些东西都试一试,不行关掉就是了。当时理解邓小平同志的思想,就是中国要搞改革开放,要大胆学习国外几百年来积累的好的经验,好的做法和好的管理方式,好的组织方式,并且结合中国国情加以运用。在学习过程里,必然也有一个探索的过程,所以对邓小平的这个提法,我是非常赞成的。第二,我也确实看到,当时很重要的一个动机是为国有企业解困,背景是当时很多国企对国家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但是发展后劲不足,一是机制问题,二是原来的资产差不多折旧折完了。所以国企要进一步发展,需要有一个融资的渠道,而靠国家财政支持是不够的。所以,通过资本市场融资支持国有企业解困、发展,我觉得非常重要。因此,尽管我怀疑条件不够成熟,但从这两点出发,我还是赞成建立资本市场的。

  记者:从当时的股市来看,是否与您从美国看到的证券市场有很大不同?

  成思危:那当然。一个刚起步的中国资本市场和美国成熟股市比较起来差别太大了。当时我们是配额制,各个部委在这个方面极力争取推进自己系统内的企业上市,这种行政做法与美国股市很不一样。另外,人们对股市认识也有个过程,最开始,深圳的股票没人买,后来发现很赚钱后,大家抢着买。所以,总体来说,开始时期是很不成熟和不规范的,但是任何事情都需要有这么一个过程。

  记者:在这种情况下,有没有呼声说要把市场关掉?

  成思危:当时,我倒是没有听到这方面的呼声。因为我是积极主张改革的、赞成的,当然,有些人可能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产物、是投机等等。由于我在美国学习过,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本人坚决支持资本市场发展。由于我本人在化工部工作,所以,早期资本市场建立时也没有参与这方面具体工作。我真正参与这方面工作,是在我到了民建中央以后。

  “一号提案”与创业板

  “一号提案”不是要马上开设创业板,当时提出的是“三步走”战略:第一步,要成立风险投资公司,在现有法律框架下,解套风险投资;第二步,修改《合伙企业法》,建立投资基金,更广泛地吸收资金;第三步,建立包括创业板在内的风险投资体系。

  记者:我们了解到,您在去了民建进中央以后,提出了很多的对于资本市场发展的建议。为什么您如此关注资本市场?

  成思危:因为民建中央是联系经济界的一个载体。民建中央主要组成中70%是经济界人士包括金融界人士,比如当时著名的萧灼基教授就是民建中央的常委。有一批对金融比较熟悉的人到了民建中央以后,我们也可以集中精力研究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我到民建中央以后,可以不断地提出一些参政议政的建议。1997年我们组织一次风险投资的国际研讨会,会后形成了议案,即《关于进一步促进风险投资发展的提案》,在1998年第九届政协一次会议上,这个提案被列为“一号提案”,推动了中国风险投资事业的发展,其中包括了开设创业板等一系列构思。同时,我们有一批金融界研究中国股市发展深层次问题方面的人员,包括萧灼基教授等,我也组织他们来分析研究中国股市存在的问题。

  记者:1998年“一号提案”提出了设立创业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成思危:因为风险投资的发展,需要有一个退出机制,退出机制有两个:一个是并购,一个是上市。所以没有股市,风险投资的退出是不完整的,当然我们提出的提案不是要马上开设,当时提出的是“三步走”战略:第一步,要成立风险投资公司,在现有法律框架下,解套风险投资;第二步,修改《合伙企业法》,建立投资基金,更广泛地吸收资金;第三步,建立包括创业板在内的风险投资体系。当时,我们估计少则5年、多则10年时间,实际上花了11年的时间,才完成了这件事情。这期间,没有想到会有网络股的破灭和最近的金融危机。不过,当时我们分析的整个战略设想就是分“三步走”,并不是一定要马上就推出。

  政策市色彩渐淡

  我的座右铭是——慷慨陈词岂能皆如人意,鞠躬尽瘁但求无愧我心。所以我就会有责任去提醒投资者,至于他们听不听那是另一回事。我觉得我发表的看法都是有我的根据,都是通过我的研究来观察和分析的。至于观点是否正确,最终要历史来证实。

  记者:您提到政策市,为什么您对政策市印象深刻?

  成思危:中国股市前10年里,经历了大大小小20次政策事件,包括《人民日报》社论等,一出来就对股市有显著影响,这说明中国股市受政策影响太大。坦率讲,国外的股市也会受到政策的影响,但是中国股市受影响程度要比国外大得多,这使中国证券市场多次出现暴涨暴跌的情况。

  记者:为什么中国股市会有政策市?

  成思危:这有两方面因素:一是中国证券市场在前10年,政府主导的作用相当大,这与国外不同,国外政府对股市的主导作用相对要小一些;二是投资者的心里总是期望政府主导下的政策能够让他们赚钱,造成放大效应,使得政策的影响更加显著。这对证券市场的发展是不利的。

  记者:有人说,在中国市场不太完善的情况下,政策市也有它的好处?

  成思危:实际上,任何国家的股市都会受政策影响,中国市场受影响太大,太大就不好。国外主要是靠采取措施,如调节利率、准备金率等来影响股市。但是在政策市比较强的情况下,它会呈现出两个效果,一是过度反应,二是人们对政策的期待导致政策有时影响无效,如征收印花税等。如果政策不能改变人们行为准则的时候,那么政策效果就有问题。

  记者:您感觉现在政策市有没有减弱的趋势?

  成思危:现在减弱多了。现在减弱了两点:一方面是政府比较成熟了,采取措施不是采取官员的言论,而是采取货币政策等手段;另一方面,投资者也比较成熟了。但是,现在政府还处于强势,政策市的影响还是存在的。政府还是应该把市场建设好,保持“公开、公平、公正”,保护好弱势群体。我不赞成政府对股市的涨跌做过多的人为干预,否则,会对真实的市场情况造成扭曲,而投资者就容易上当。

  记者:对于2007年“股市泡沫论”问题,市场有一种观点认为是您把股市打下来的,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观点?您不怕吗?

  成思危:我的座右铭是——慷慨陈词岂能皆如人意,鞠躬尽瘁但求无愧我心。所以我就会有责任去提醒投资者,至于他们听不听那是另一回事。我觉得我发表的看法都是有我的根据,都是通过我的研究来观察和分析的。当然这个看法也许部分人不同意,那也没有办法,最终要历史来证实。

  记者:在中国证券市场发展20年里,大大小小有几次救市,后来我们也注意到您当时有一个“救市是一个假命题”的提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提法?

  成思危:说实话,救市本身并不适合用政府的手段来救的,打一剂强心针可以刺激一下,但是如果它的趋势是跌的话,市场还是会跌的。打强心针也解决不了问题,因为股市有它内在的规律,熊牛交替是它的规律,它在熊市的时候总是有一段下降的趋势,然后慢慢才能回升。所以,那时候尽管政府采取一些措施来救市也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救市的结果是造成人们错误的印象,譬如当时股市要跌到1000点的时候,有人甚至提出政府要设立平准基金、收购股票等。实际上,做这些事的时候,真正能够受益的又不是中小投资者,而是那些预先得到信息的人。所以,政府救市实际最后救的并不是真正困难的中小投资者,而是救了那些掌握了信息和大量股票而急于解套的大鳄,所以我认为这是假命题。

  市场急需强化四大元素

  关于监管,我认为:第一,不对股市的升、降、涨、跌负责,而对股市的公开、公平、公正负责;第二,监管应当依法、合理、有效,应从信息披露入手,保证信息披露的全面、真实、及时、可靠;第三,监管的重点应该放在资本市场的制度建设上。

  记者:10年前您提到了证券市场存在的9大问题,当然现在很多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到目前为止,您觉得市场还存在哪些问题?

  成思危:目前来看,我一再强调股市要想建设好需要四大元素:一是上市公司的质量。上市公司是股市的基石,如果上市公司搞不好,那么证券市场是搞不好的,因为股市本身是虚拟经济,它总体上不能创造社会财富,它可以给个人创造财富,但是个人的财富是在别人损失的情况下得到的,所以真正要想创造财富是靠上市公司,上市公司搞好了,创造了财富,通过股价上涨和分红给投资者带来财富收入,就是共赢。所以上市公司质量不行,股市再怎么涨也是虚的。

  二是宏观经济走势。股市是虚拟经济,它产生于实体经济,又依附于实体经济,所以宏观经济走势对股市影响很大。我为什么对中国股市一直比较有信心?因为中国宏观经济总体来看,它的发展还是比较好的。股市从20年平均水平来看,我们的发展速度比国际上还是要快,就是这个道理。

  三是投资者。投资者存在两个问题:第一,投资者心理承受能力和风险意识很重要,投资者的投资观还不太成熟。第二,跟风造成羊群效应,喜欢打听内幕消息等。

  四是监管。关于监管,我认为:第一,不对股市的升、降、涨、跌负责,而对股市的公开、公平、公正负责;第二,监管应当依法、合理、有效,应从信息披露入手,保证信息披露的全面、真实、及时、可靠;另外,监管的重点应该放在资本市场的制度建设上。

  记者:目前来看,尽管现在创业板、股指期货、融资融券都推出来了,那么在您的心目中未来的证券市场应该是什么样的架构?还需要解决哪些问题?

  成思危:温家宝总理讲过,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证券市场,一个成熟的证券市场。所谓健康就是这个市场里面应该是公平、公正、公开,应该是没有虚假信息,没有内幕交易,没有黑庄,没有恶意操纵。什么是成熟呢?成熟是说它的制度建设应该相当完善。比如股指期货开板时我们比较注重降低风险,所以把保证金率提得很高,但将来随着市场不断成熟,门槛会适当降低。现在,我们还是处于走在健康的路上,当然没有绝对健康,没有绝对成熟,中国资本市场的制度建设要不断完善和加强。

  10年后资本市场有三大变化

  资本市场从长远来看,它总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中国的证券市场最高达到6000多点,现在是不到3000点,中国股市必然通过未来10年也会逐步上升的,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我绝对有信心。

  记者:在您的心目当中,您感觉在未来10年这个市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

  成思危:未来的10年肯定比过去20年好得多,有几个因素:一是中国经济到2020年正好是全面进入小康社会,那么中国经济的发展在未来10年里将是一个新的经济周期。二是中央提出的科学发展观,特别是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科学发展观,这些非常重要。这意味着政府将更多注重民生、提高老百姓的财产性收入。而资本市场是老百姓财产性收入的一个重要来源,所以我认为中央会更加重视发挥资本市场的作用,建设一个多层次的资本市场。我想将来股市、债市、汇市、期货等金融衍生品将会形成一个体系,这样才能提高国际金融的竞争力。三是股市投资者将会进一步成熟,而且机构投资者将会逐步占到主导地位。

  记者:您最关注的是中小投资者,按照目前的发展势头,是否意味着未来市场越来越不适应中小投资者?

  成思危:多数中小投资者可能就会采取买基金等方式,就是委托专家理财、委托机构投资者去投资。但是也不排除有一部分中小投资者积累了相当的经验,可能他觉得他的操盘比基金投资组合的方式会收益更多。但是多数人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做这件事,不可能做成专业的,所以很可能还是委托机构投资者去投资,所以将来必然是这样的趋势,即中小投资者留下的是强有力、有时间、有钱、有闲的人去做,然而更多的是机构投资者。

  记者:从最早您提出要办的创业板已经成功运行了,而现在股指期货、融资融券也都已经实现了,您感觉未来资本市场上还会出现哪些新东西?

  成思危:现在中国的资本市场有几个方面还要努力:其一,中国资本市场现在有了一板(主板)、二板(即创业板),但是三板还不够规范和成熟。三板的作用是什么?第一是孵化器,第二是垃圾筒。就是还没有条件上市的企业可以先在三板挂牌上市,让它成熟以后再上。但是目前三板好的企业很少,这就说明还不成熟。另外三板本身是对退市企业起到垃圾筒的作用,即使退市后,它的股票也可以有交易,所以三板也是非常重要的。但是目前我国的三板市场,还需要进一步成熟、规范。

  其二,中国的债券市场相对于股票市场而言差得很多。债券市场在国际上也是非常重要的市场,而截至目前国内短期债很少,所以未来10年中国的债券市场会大发展。

  其三,金融衍生品市场亟待拓展。金融衍生品市场现在做的是期货,实际是期货、期权、互换、远期四大类型,另外它还和股权、汇率、利率联系着。我们现在只考虑到股指期货,股指期货是和股权联系的期货,所以未来还有很大发展空间。另外,现在的股指期货只能让大户去投资,中小投资者做不了。我希望中国通过10年以后能出现小型的股指期货,让更多投资者能有更多选择。

  记者:您如何判断市场?认为什么情况下股市才是高点,什么情况下股市才是低点?

  成思危:我们对中国股市20年进行研究得到一个规律。中国股市一共有三次高潮,三次低潮,但是每次高潮的时候都有两个峰,每次低潮的时候都有两个谷,这是中国股市很有意思的特点。实际上中国牛市有快点、也有慢点,中国熊市有大熊,也有小熊。大家可以注意2009年6月,当时股市涨,很多人认为是中国股市进入牛市,但根据我们的研究还是熊市,当时很多人不同意,反问一下子涨到3000多点还不是牛市?我认为这只是大熊跌到1664点后回升了,这是第一个谷,第二个谷还没有来,第二个谷可能要在2300、2400点左右。所以,2009年下半年开始又下跌,并且在3000点左右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最近又在下跌,最近就是小熊,小熊过了以后应该进入牛市。

  记者:我注意到您对股市有非常形象的描述,叫“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在股指期货推出之后,您觉得这样的判断依然成立吗?

  成思危:对,这就是世界股市的规律。1987年“黑色星期一”的时候,我正好在美国,那一天简直成了世界末日,有的人跳楼,还有的人把他的股票经纪人打死了,因为他损失很大。但是那时候道琼斯指数还不到3000点,再看10年以后,道琼斯指数涨了多少?到1997年,特别是到2000年的时候达到10000多点。所以,从长远来看,它总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这一点没有疑问,中国的资本市场也会是这样。中国的证券市场最高达到6000多点,现在是不到3000点,中国股市必然通过未来10年也会逐步上升的,这一点是没有疑问的,我绝对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