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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的未来:开放与控制之争

发布时间:2012年01月29日 10:52 | 进入复兴论坛 | 来源:经济观察网 | 手机看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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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最新一期的《连线》杂志上,总编克瑞斯·安德森(Chris Anderson)发表《web已死,互联网永生》一文,引发了关于网络前途的讨论。与文章一同刊出的还有安德森与蒂姆·奥瑞利(Tim O’Reilly)等人的辩论,高手过招,各抒己见,讨论非常精彩。

  克瑞斯·安德森从各种网络应用的流行中看到Web网络的隐患:安全开放的Web网络正在转向半封闭的网络平台;用户频繁访问各种应用,但不再经由开放的万维网。同时,资本在竞争的过程中也越来越倾向于抛弃那些塑成并使Web网络蔚然成风的伦理、技术和商业模式,企业和用户似乎都认为这种封闭的网络更有竞争力。

  值得警惕的是,这一转变的危险之处在于,互联网曾经引以为傲的开放、去中心化及坚定地支持创新等特质将会逐渐丧失。网络下一步发展的方向究竟是哪里?

  克瑞斯·安德森并不是第一个观察到这种现象的人,《连线》也不是第一份登出这种观点的出版物。早在两年前,乔纳森·齐特恩(Jonathan Zittrain)便出版了《互联网的未来:以及如何阻止它》(The Future of the Internet and How to Stop it)一书,详细阐述了他对网络未来歧路的判断。

  如书名所示,齐特恩认为如果不加阻止,互联网这趟列车将滑入断崖;如果掌握好平衡及时调整方向,则可免坠深渊。这本由耶鲁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书,封面是四条铁轨交叉出两个不同的方向,一个方向是直通断崖,另一个则是在接近断崖时拐弯通向安全的方向。

  事实上, 再往前追溯, 劳伦斯·莱斯格(Lawrence Lessig)在2004年出版了《思想的未来》曾就网络的未来提出警告:控制网络的力量正在增加,自由、开放的互联网正在受到威胁。

  有意思的是, 乔纳森· 齐特思和劳伦斯·莱斯格均是哈佛大学的法学教授, 而且两人均有丰富的互联网阅历。前者曾长期担任CompuServ(美国早期的互联网服务提供商)的“版主”(论坛系统管理员),关注领域涉及互联网过滤、版权问题、网络安全、垃圾信息等。后者虽身为法学教授,业余爱好却是编程,在研究网络法的过程中多次抨击美国现行法律并呼吁保护互联网创新,在知识产权和版权法等网络相关法律的理论和实践中均有深入的研究。

  两位法学家认为, 技术并非互联网的全部,政策和法律对其未来发展的影响可能更深远、更举足轻重。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塑造明日互联网未来的,不是那些提供各种网络应用的厂商,甚至不是生产网络内容的网民,而是来自法律的力量以及借助法律所划定的宽广而坚实的边界。

  开放与生产性网络

  探讨互联网未来的第一步,是厘清哪些特质成就了互联网。回顾互联网的历史可以发现,没有开放,没有与强大控制力量的博弈,就没有互联网的诞生。

  在20世纪之初,AT&T不光控制着美国的电话网络,而且有权决定电话网上所附属的设备。1921年,有人发明了电话防噪声器,其效果相当于用手罩住话筒防止噪声进入话筒。这一小发明受到市场的热捧,销量高达12.5万个,但这是个没有被AT&T认可的外来设备,AT&T就以维护电话网的安全为由禁止了它。

  不过对控制的挑战并未停止。2 0 年后, 工程师汤姆·卡特(Tom Carter)开发了Carterphone,将无线电基站接入电信网,方便办公室对远程现场劳动的指挥。AT&T再次警告客户不要使用这个设备。但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CC, Federal Communication Committee)这次并没有支持AT&T,它判令只要没有出现对网络的损害,AT&T就不能禁止用户使用外来设备。

  控制的围墙一旦被打开了缝隙,创新的光芒便夺目而出。这一判决激发了电话网络的创新,随后出现了大批第三方发明和销售的设备,包括录音电话、传真机以及无绳电话等。其中最重要的创新,则是电话拨号调制解调器(Modem,网民俗称为“猫”)。通过这个调制解调器,用户可以拨号通过传统的电信网访问电脑网络,使自己的PC与广阔的网络世界互联。

  就在AT&T被迫减少对电话网络控制的同时,互联网的早期设计师正在研究基于包交换而非线路交换的通信系统。由于遵循“端到端”的对等原则,这个系统没有控制中心,也奠定了互联网的网络中立属性,不像AT&T控制的电话网那样可以歧视特定的创新。

  齐特恩将互联网称为生产性网络( G e n e r a t i v e Network),他对生产性的定义是:一个系统接受大量多样化受众未经审查的贡献,产生预期之外的改变的能力。开放、自由、公共性等都是生产性的特征。最重要的是,生产性网络降低了颠覆性创新的门槛。

  事实上,在开放和端对端属性的鼓励下,大量创新涌现进而塑造了互联网商业化后近十年的辉煌发展历程。这些创新包括TCP/IP协议、万维网WWW、超文本标记语言HTML、电子邮件Email、网络浏览器(Mosaic、Netscape、IE等)、新闻组、即时通信……正是这些创新塑造了互联网第一个十年的面貌。

  克莱顿·克里斯坦森(Clayton Christensen)在《创新者的困境》(The Innovator’s Dilemma)一书中把创新归为两类,一类是维持型创新,一类是破坏性创新即颠覆性创新。根据他的研究,市场领先者只认同能增加现行事业效率的技术,对持续性创新接受很快,也肯投入。

  但颠覆性创新则因为新技术过于超前而被市场领先者弃用。而且,这类创新之所以不入他们的法眼,理由是非常充分的:最大的客户群体同时也是带来利润最多的客户,眼下并不需要这样的新技术。正所谓:“现金牛挤不出创新的牛奶来”。

  生产性网络带来权力的转移。权力从在市场上占统治地位的大企业手中,逐渐转移到用户的手中,而颠覆性创新的一大源泉就来自用户本身。

  与之伴随而来的风险则是,开放引发的网络安全问题即“数字珍珠港”有可能摧毁整个数字世界。齐特恩认为,网络安全带来的危险无法通过更强的生产性来解决,而是导致在内容和应用层面增加更多控制,从而降低网络的生产性。

  控制改变传统互联网

  如果说齐特恩的研究学术性更强,相比之下,莱斯格教授对保持网络开放以及鼓励创新的呼吁更直指现实。莱斯格参与了众多实践,出任电子前线基金会的顾问团成员,以专家身份参与唱片业诉音乐分享软件耐普斯特案、美国政府诉微软垄断案等。

  在他看来,数字世界接近思想世界,交换思想不会带来损害而会增加创新的可能,通过法律手段过多地保护知识产权和专利等将有损互联网的创新。这样的言论,在美国法学界堪称惊世骇俗。

  但莱斯格并非法学界的“叛徒”,他并非要打破法律为互联网所划定的边界,而是扩展这个边界的范围,使之为创新留下更多的空间。莱斯格教授忧虑地看到,控制正在增加,而且超过了最初设定的平衡点。正如在互联网的发展前期,技术也曾过分扩张打破过平衡。

  控制与创新的博弈在网络发展过程中始终存在,莱斯格援引了尤查·本特勒(Yochai Benkler)对网络系统的分层概念,指出在物理层、代码层和内容层三个层面,控制都在加强。在齐特恩担任CompuServ版主的时期,网络属于不同的服务商专有,除CompuServ外还有AOL、Prodigy等。商业化引发互联网的爆炸式增长,把专有网络也连接进来,没有人能像AT&T控制电话网络一样控制网线(代码层)了。让莱斯格忧心的是,网络服务供应商试图控制和垄断的念头一直存在。

  而在内容层,莱斯格认为相关的知识产权法应该防御性地使用,而不是进攻性地滥用。当音乐共享软件耐普斯特(Napster)在网络上广泛流行时,遭到了唱片行业的闪电般法律狙击,一个老旧的行业通过诉讼干掉了一种创新的技术。莱斯格教授对耐普斯特以及mp3.com等创新抱有同情心,认为创新应该受到更平衡的法律待遇。

  对互联网未来发展最为重要的,当属对物理层控制权的争夺,主要表现在频谱的使用分配上。泰坦尼克号沉没以后,海军分析认为是缺乏对无线频谱的有效使用,没能及时与附近的船只通信从而丧失了救援机会。随后美国政府开始管制频谱,1 9 2 7年开始由FCC监管频谱的使用。不过批评一直不绝于耳,直到采取了目前正在使用的拍卖方式。但频谱的控制权不过是从政府的手里转到了大企业的手里而已,因为拍卖必将导致垄断。莱斯格认为应当将频谱作为公共资源使用,这是比拍卖更好的使用方式。

  悲观如莱斯格者认为,互联网曾导致创新的大爆发,而眼下在三个层面上逐渐增强的控制,正威胁着网络的未来。

  寻找平衡之道

  从技术层面来说,云计算看似网络的未来,但网络应用和云计算的兴起,是否意味着仅仅是范围更大一些的封闭和控制呢?用户手中数以亿计的移动计算设备,是否还拥有PC时代那样的生产能力?数字革命的下一轮浪潮能否引爆互联网初创期那么多的创新?在两位作者看来,答案既在技术与法律的更好互动中,也在控制与自由的平衡中。

  在齐特恩所处的web2.0时代,控制与开放的争夺变成网络的生产性(generative)与web2.0的功能性(appliancized)之间的赛跑。在他看来,各种Web2.0网络应用的火爆,事实上宣告了web的死刑。因为这些应用是封闭而非开放的,控制权在开发它们的公司手中。只要能管住这些公司,这些应用及所有使用这些应用的用户,都将逃离不了监管者的手心。

  互联网的本质是开放, 允许开发和运行任何应用,而不考虑什么人使用它,或者它将带来什么危害。因此,保证互联网生产性的关键,在于不对系统施加封闭并同时维持其安全性。

  如何在不损害网络开放本质的前提下,尽量消除其不利的方面;齐特恩给出的建议仍然是打法律牌。在目前的条件下,首先应该让联网设备及SaaS(软件作为服务)更加适合移动网络,为数据便携性立法。比如借助软件,我们的手机可以实现在拍照后立刻发送至手机生产商建造的图片共享网站,但法律应该保护无论照片在本机还是在网站,都在拍摄者的掌控之内。当软件不再是一种产品,而是转变为服务时,必须保证隐私和数据安全。

  控制的增加并非必然是坏消息,开放也并不等同于创新;两位作者都有大量的例子来论证封闭及滥用开放的危害。关键在于寻求开放与控制之间的平衡;如果无法寻找到一种平衡之道,开放创新将成为美好的过去,而今天的互联网将成为旧日封闭的AT&T的电话网络。

  今天的读者每天淹没在大量的网络应用中,阅读这些书将成为一次头脑风暴的机会。作者所提供的解决方案未必奏效,也许会随着技术的发展而落时。比如,有些想像中的控制并没有变成现实。莱斯格曾担忧时代华纳与美国在线的合并,会形成一个庞大的非中立平台,影响未来5年互联网的面目。这一判断显然高估了两者合并的意义。去年年底,时代华纳与美国在线终结十年的合并,最终分手。

  但他们对网络发展的回顾,确实使网络刚刚兴起时面目模糊的模样变得清晰起来。两位作者指出了互联网创建发展中最美好的特质,也描述了健康信息产业生态系统的轮廓。同时他们所发出的警告之声以及寻找解决之道的努力,对塑造明天的互联网都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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