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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债务危机不断发酵,也引出了无数军师竞相献计献策。乔治·索罗斯的意见当然更能引起大家的关注,比如欧盟需要推出共同债券这个主意,也许没多少新意,却有可能打动不少人心。至少他会得到正在饱受债务问题煎熬的希腊等国的欢迎。
所谓的欧盟共同债券,无非是改变现有的公债发行主体,由欧盟各个成员国各自独立发债,变成由欧盟这个“财政实体”来发债。但是,它首先要面临一个重大的技术性障碍:欧盟不是一个主权国家,它只有一个行使部分行政权力(其实是协调各国行政权)的欧盟委员会和一个首脑会议———欧洲理事会。如果共同债券成为一种绝对的必须———无论对于欧盟还是欧元的存续来说———那么欧盟财政部的设立也将不可避免,只有这样一个凌驾于各成员国财政部的机关才能以欧盟的名义发债并管理、分配和处置发行债券获得的收入。间接的结果是,参与财政统一机制的成员国将会丧失原有的形式上的独立主权,变成欧洲共和国的一个省。
我们姑且相信建立统一财政联盟的政治障碍都能被冲破,欧元区国家都能像货币联盟一样接受财政预算方面的真实监督和硬约束。但靠这种方法能够解决现有的危机么?欧盟是会就此走上共同繁荣的康庄大道,还是会继续遭遇到无数暗礁?
首先,我们必须明确提出共同债券的最重要背景,那就是以希腊为首的债务危机国家正面临事实上财政破产的命运。这些国家基本上都已经丧失了债券市场上的“国家信用”,市场中的投资者势必会要求非常高的风险贴水才肯吃下这些垃圾债券,要靠他们自己继续发债去延缓危机的爆发,融资成本会高到天上去。
共同债券的想法,就是让财政更健康的德国和北欧国家替危机国家做担保来发债。借助这些赤字较低信用良好国家的主权信用,降低债券的市场利率和融资成本。因为危机国家已经丧失了偿债能力,只能靠不断地要求展期和借新债还旧债来苟延残喘。以希腊为例,即便在最严格的财政纪律约束下,欧盟对它的援助协议也只能要求它到2020年时债务总额占国内生产总值(G D P)的比例必须降至120%,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健康的财政状况,只是略有改善,不那么糟糕罢了。而这个过程中还要面临各种可能的变数,无论是坐吃山空的希腊人还是替人背债的德国人,都不会满意。究竟还能走多远,实在是未定之数。
如果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持欧盟的统一是政治家现在的目标,那么这个不惜一切代价显然不能包括大家一块财政破产。一个破产的统一欧洲还能做什么呢?况且,那些富国财政也不是有多健康,他们一样有自己的债务负担,只是不像几个南欧国家那样危急罢了。
就算不考虑如何分配债务和利益的技术问题,所谓共同债券的主张也是前景黯淡的。因为它根本就没有触及造成欧洲目前危机的根源。历史上从没有靠经济刺激走出经济衰退的先例,而靠扩大开支来解决债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