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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务院最近决定,小微企业减税延长到2015年底,这是一个很及时的政策,因为当前决定中国经济真实命运的小商小贩小企业主的日子不好过。
“我自己养活自己怎么对国家不利了”、“还没有开成店,已经被审批压死了”、“各部门不厚道”……最近媒体关注个体户的生存困境,一下子抓住了中国当前城市中最核心的人群,经济学之父斯密200多年前描述的那些英国商人真实的就是这些人,从近现代世界各国经济发展经验和教训看来,这些人的生存状况乃是反映一国经济增长势头的反映。
但是,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的数据表明,中国个体工商户的数量正在逐年减少,据说平均每年要减少135万户,6年减少了810万户……原因何在?一个相对客观的解释是,在我国,涉及工商登记的前置行政许可(审批)起码有100多项,这意味存在相当多的行业,要想在其中经营,拿到营业执照之前,总要碰上好几项项前置许可的坎儿要过。
城管们和一些基层官员主要寻租的对象就是这些底层商人,但正是这些商人推动了中国经济的转型,当年改革和开放最活跃一批人就是这些商人,中国在近代之所以落后了,是在别国实施重商主义之后,我们还将商人排在士农工的后面。无商不奸的道德评价误导了中华民族几百年。直到现在,我们行政体制还是颇有官僚味道,在市场经济不断推进的今天,确实已经落后很多了。漏洞太多,执掌权力者合法性伤害的途径太多了,任何一项标准都可以变成寻租的工具。不断提高标准,表面上是为了多么严格,但过严只能把合法性的东西变成灰色的东西,然后变成寻租的无效率。罚款经济应运而生,冲突也越来越严重,经济效率越来越差。
唐朝时期的西安,卖炭翁好不容易烧了一车炭,“黄衣使者白衫儿”,只需要“手把文书口称敕”就可以将之抢走。因为黄衣使者和白衫儿们掌握着权力,任意一个敕令和文书,都可以成为他们祸害百姓的幌子。从经济崛起的角度来说,相对自由的个人是必不可少的,这是市场经济之根。商贩和城管的冲突就是显著例证,而且大多数人同情商贩。为什么?不仅仅商贩是弱者,更重要的是对经济体制运行的弊端的一种无声痛斥。
从个体出发,而非从一个虚幻的集体出发,自利以利于他人,是整个现代经济的特征,如果还没有做到这一点,虽然生在现代,但是还相当于生活在古代。设计的标准很高,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只能祸害国家和百姓。因为大家做不到,都变成不合格的,任意性就出来了,官僚就可以趁机打着公权力的幌子祸害小民了,这是近代中国落后的一个重要原因,有这样的贪婪的官员们,商人如果不奸还能活得下去吗?所以,清王朝覆灭是必然的。改革的中国之所以逐步崛起,一个核心原因就是逐步承认一些底层标准,而非上来就搞一个高标准严要求的法律制度。盘点历史,追溯往昔,我们能不能善待这些个体户,其实是关系到整个中国命运大局。
美国为什么要反垄断,他们维护的就是这些小商人们的利益,以保护整个经济活力不受到伤害。如果失去这些人的推动,大公司再多最终都会变成祸害。
统计显示,截至2010年年底,全国共有个体工商户3452.89万户,从业人员7097.67万人,如果算上“非法”的存在,中国的“个体户”问题关系到上亿人的生计。
这些天国家不停出台政策挽救小企业和微型企业,这很好,但我们认为最重要的是要坚决维护小商贩的合法权益,这些个体户不仅仅诉求设立多少救助基金和刺激政策,更多诉求在于,少一点剥夺、少一点寻租、少一点胡乱管,就是中国经济之福。
(朱大鸣:工商管理博士,中国资深财经评论人,企业家。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房地产经理人联盟副主席,全国工商联房地产商会常务理事,上海市普陀区区政协委员,上海春之声集团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