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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财经报道]出口大户转型一年间:哪条大路通“光明”(2010.7.3)

发布时间:2010年07月04日 00:53 | 进入复兴论坛 | 来源:CCTV-中国财经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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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播时间:2010年7月3日

    去年七月,我们来到无锡,这里是中国纺织出口的一个重点地区,在金融危机最危急的时刻,报道了几家在生存边缘苦苦挣扎的纺织出口企业的生存状态。今年,我们又一次来到无锡,最先想看到的是光明集团的老总赵启明,在去年采访的企业中,光明是最困难的,现在企业的日子好过一些了吗?老赵的身体好些了吗?
离企业距离越近,我的心情变得有些忐忑,去年光明的外销压力很大,老赵不愿意接受采访,这次,我们的采访能顺利吗?

    一

    “联系过了,之前联系过了。”“登个记吧。”“里面没变是吧?还是在那个位置是吧?”

    保安没有阻拦我们,还热情的带我们来到了副总沈丰丰的办公室,这让我们放心不少。负责统筹全厂事物的沈总和去年一样,电话机不离手。
“赵总,您好。”“不要不要不要。”“一年没见了,我们就是来看看您。”“真的不要,你要弄的话,你等我整理整理。”“我们这次是想记录一下我们原来的的原始状态。我从北京给您带了些书,这是当时我们节目出来以后,出的一套我们的系列丛书。”

    一年没见,老赵似乎精神了不少。问起他的身体,他说自己整体情况好多了,就是睡眠一直不太好,有点像电池快耗尽了的手电筒。“我醒了以后啊,要是谁把我吵醒了以后,完了,一天就算不要再睡着了。”

    赵启文的光明厂,是一个拥有59年历史的老牌纺织企业,年出口额曾经高达20亿元。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光明厂生产的银湖衬衫是名牌产品,拿过全国银质奖章。后来随着转变经营方向,光明逐渐成了一家出口大户。去年金融危机,国外订单缩水,让光明厂效益下降了将近80%。我们的采访刚好见证了他们的生死时刻。“去年好多的企业没订单,真的没订单,很惨。我这里今年的订单可能,目前兴许是可以的,而且是消化不掉的。”

    老赵出去办事了,我们被送回到了沈丰丰的办公室。她向我们提起,金融危机后厂里订单多了不少,但工人流失、劳动力不足是他们遇到的新问题。“比起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工人还是蛮多的,今年的话,现在中途跑的有的很多都去电子厂了,电子厂都在招工。”

    沈总带我们认识了正在被这个问题困扰的的人,光明集团下属银湖总部的厂长洪伟。一见面我们就碰到了他的棘手活。“我这里车间现在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我的堆积量比较大,如果按照正常的生产,这些货不应该有这么多堆积的,应该说基本上可以的,因为是计划生产,就是说缝制出来的数量整烫应该一天的工作把它完成,那现在缝制出来的产量,跟我的整烫数量不配套,所以说我准备到整烫,我要找他们的主任来协商看看,怎么来解决这些问题,包括工人的情绪怎么来安抚,因为工人已经来找过我,说劳动的强度的问题,连续加班,因为天很热嘛,劳动加班受不了,所以说我们要跟他沟通一下这个事情。”

    洪伟告诉我们,春节过后,缝制、裁剪、整烫几个车间,平均流失10%左右的员工。其中最严重的整烫车间工人少了40%。“他的工作强度太大了,有很多工人都打辞职报告,他请愿到超市去做收银员,工资不高得,800、900,我在这里的工人都是要拿到2000、1900的,他情愿拿到800、900,因为现在什么都要做,什么都要沟通,不是像以前,老板就下决定,底下怎么做就行了,现在关键是人性化管理,人是很重要的,工人也找了主任,他们也来找了我,那所以说我要给他们谈这个事情。”“很难啊,感觉。”“真难。因为我们现在都是按照合同要求在做的,对于劳动密集型企业的东西不像其他的那种企业,相对解决这种事情比较好,我们一个箩卜一个坑,如果说一旦哪一个环节出问题,影响我外贸的交货。”

    和整烫车间的主任商量完,洪伟又找到了楼上裁剪车间的主任,交代她过会儿要开个会。

    为了解决订单做不过来的问题,光明厂选择将产品订单外发。一部分发到了柬埔寨他们自己的工厂,还有一部分则发往国内一些与光明有合作的小厂。外发工厂的增加,加大了跟单人员的需求,洪厂长不得不试着做些内部调整,让更多能身兼数职的年轻人上位。“为什么会人越来越少呢?”银湖服装厂缝纫车间车间主任孙亚平说:“就是待遇不好,还是属于待遇低吧,招不到人嘛。将来都是用工很困难嘛,招人很麻烦的。”
孙大姐是无锡本地人,在光明工作31年了。身边的老姐妹大多转行了,只有她坚持了下来。 她说如果退下来,她就要去给女儿看店,收入还能高些。“我们可以说是从天堂到地狱,我们都是刚进厂的时候,这个厂在当地是最好最好的了,都是很喜欢进服装厂的了。收入也是在无锡排名的,进厂的时候都是市长的儿子跟我们一起进来的,现在市长的儿子会做这个吗?根本是不可能的。因为那个时侯大家没有那么多人考大学嘛,出来找工作的人,国家统一分配的嘛。”“那到地狱是怎么样呢?”“就是最不好的嘛。服装行业属于全国最差的企业了嘛,对不对?”

    洪伟在光明也干了二十年了,他似乎更适应这里的生活。“车间的生产内部上呢,必须要走过场去看一下,有些棘手的事情,必须在当场,或者在现场解决,因为我们在基层工作,我们希望很多工作在现场能马上定下来。”

    “这是您的办公室吗?”“我的办公室在楼上,这个是我的生产部。”“平时你也不常办公室待着是吗?”“比较少,一天在我办公室桌之前坐不了半小时吧。”“总在外面跑是吧一天?”“没有,只是在这里,在车间里,有的时候还有客人。”“600件的衣服怎么赶都可以的了,这个我的意思还是这样子吧,我们肯定是不行让沈总再跟朱莉那边再联系一下吧,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呢?像这种东西根本就没用啊,推了都没用,它600件的东西根本就是应付一下的。”

    电话响起。“什么意思,刚才他问的是?”“我们有一个交期,因为是不是说劳动力的问题,有些时候交期有一点不行嘛,现在在和客人商量呢,商量的话,那么现在客人的交期回来,大部分交期都不能推,如果要推的交期只有很小的一个订单,一个很小的订单的话,那么势必就等于是没推的。”

    金融危机后,市场的需求增长的很快,国外客商货要的很急,对交货时间也要的越来越紧。这批将近25000件的大单,因为服装面料总是无法达到客人的要求,一开始就被耽误了。为了能及时交货,工厂不得不选择空运。而空运的费用将全部由银湖厂负责。这让一直做来料加工的洪伟有些委屈。“我看这会儿您忙一头汗了?”“对,我热,我走下来就热,因为我刚才那个交期的事情,急嘛。像到美国的空运成本,基本上一件衣服十块钱左右,我们的加工费都没有十块钱,所以说如果造成空运的话,就等于我们这一张单子,那么你还有原材料,你加工费部分,你还有原材料的部分,就等于白做了。”
新主任出场了,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很年轻,穿着时尚。孙大姐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对两位厂长的要求表示理解。

    原本平和的气氛,因为这通电话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我看您刚才接了一个特别气愤的电话,怎么了?”“气愤的电话就是刚才交期的问题,现在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们永远都是被动的。”“怎么意思呢?是结果出来了?”“结果出来,现在就是说,要交20000多件只能交10000多件,10000多件只能工厂承担空运的费用,你说气愤不气愤,白做。”“就是必须点空运了是吗?”“对,那么为了自己工厂的信誉,为了我们自己跟客人以后的合作,有些客人的东西现在我们都是很被动的,我们也尽了力在跟客人谈,最终也达不到结果。”

    情绪大受影响的洪伟,草草结束了会议,与副厂长商量着对策。“我们以前在整个江苏这个地区,包括江浙沪的一些老的制做衬衫工厂,几乎已经是没有了。有的要么是转行了,或者有的是关了,有的是已经解散了等等。但是我们光明几年下来,虽然说发展也不快,但我们还是坚持着。”

    洪伟有些感慨,投入了三十多年的感情,他不希望这个1951年创办的老企业在他们手中消失。“所以说,我的感觉来讲,我们现在做服装是一个字,熬。现在确实,劳动力成本、原材料成本这两座大山,压的我气都喘不过来,现在劳动工人根本就是说对服装业的一种鄙视,是没办法再去用词语来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