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说：重庆万州区“三峡明珠塔”轰然倒下，建也合理，拆也合理，但上千万投资，为何最终还是打了水漂？《今日观察》正在评论。
主持人：这里是正在播出的《今日观察》，欢迎各位的收看。在重庆市的万州区有一座高达上百米，投资了数千万的标志性工程——“三峡明珠塔”，在停工了三年之后，被铲除了，一项投资如此巨大的工程，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被轰然推倒，在这一建和一拆当中，上千万元的损失，究竟有谁该为此而负责？今天我们节目的评论员是霍德明和张鸿，我们也欢迎电视机前的各位登陆央视网、腾讯搜搜网和搜狐网发表大家的观点，稍候我们会在节目当中，来关注各位的评论。
节目一开始，我们先来了解一下相关的新闻背景。
解说：1月5日中午，一声巨响和震动之后，昔日设计总投资3500多万元，建筑面积近5000平方米，有重庆万州标志性建筑之称的“三峡明珠观光塔”，被一根钢丝绳轰然的拉倒在地。重庆万州“三峡明珠观光塔”是在2004年初，正式通过专家评审的工程，工程设计建筑面积近5000平方米，塔尖高度135米，顶部设计有能够俯瞰全城的观光厅。按照计划，这项工程在2005年春节完工，工程由万州区原龙宝开发区管委会牵头，然而经过一年多的修建，在整个前期工程投资1000多万元，塔身建到30多米时，在2005年4月17日工程被突然叫停。
万州地方政府解释说主要原因是由于万州行政区划调整，“三峡明珠观光塔”项目效益不容乐观，再加上其建筑设计高，破坏长江周边景观，因此叫停。这一停工竟停了三年时间，这一标志性建筑，被当地人称之为“烂尾楼”。
2008年12月19日，在三峡明珠观光塔停工三年多之后，施工队再次开进现场，但这次进场，不是继续修建，而是实施拆除这座“烂尾楼”之称的建筑。当地老百姓戏称，这个工程是花了上千万最后只听了一声响。
张桂林（新华社重庆分社记者）：现场有爆破公司的挖掘机，继续进行后续的拆迁工作，楼体还有一部分，就是全楼这一部分，还有一些部分停车场还保留着，我们昨天去的时候，碰到有居民在那，他们一方面就是说，这种“烂尾楼”在城市比较高的景观点立了这么长时间被拆掉，一方面是相当抹去了一道城市的伤疤，另一方面他们也有群众认为，这是一种浪费，毕竟是投资了近千万的一个工程。
解说：“烂尾楼”最终被拆，也许是当地政府的不得已之举，然而引起人们质疑的是，这一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工程，当初又是如何决策定下的，经过论证和审批，是不是科学和严谨呢？万州的相关部门表示，当初通过“三峡明珠观光塔”项目时，一是为了发展旅游观光业，创造经济效益；另一方面，是为了提升城市形象，也有媒体质疑说，作为西部中等城市的万州，位于长江三峡库区，本地经济缺乏承载力，旅游资源有限，加之长江沿线地理位置特殊，高层建筑是否会影响沿江整体规划，假如万州当时相关负责人能充分考虑这些因素，或许“花几千万听一声响”的尴尬就能避免。
三峡明珠塔：拆建都有理 千万打水漂
主持人：可能很多人都觉得很难理解，一个投资如此巨大的，在当地是要建成标志性工程的三峡明珠塔为什么说拆就拆了，一夜之间就被推倒了呢？
霍德明：按照当地官方的解释，第一是因为规划的改变，但是我们在它的网站上能够看到，就是最初在设计的时候，这个项目是符合万州总体的一个规划的，短短的几年规划改变了，这没办法，就拆了，我们与其要继续花钱把这个“烂尾楼”把它撑起来，不如我们投资到一些民生工程上，当然对民众也有一些好事。在这个过程当中我觉得需要记住几个数字，一个是3公分长，就是直径3公分长的钢丝把这样一个90多米高的一个“烂尾楼”，在5秒的时间，就给它拉倒了。
主持人：三年之前。
张鸿：一千万。
主持人：这个建筑是承载了很多人的希望。
张鸿：对，一千万，5秒钟，灰飞烟灭。
霍德明：拆掉这个“烂尾楼”，我提醒一下，这也是一个形象工程。毕竟它老是烂在那儿，也是不好看，当然了把它拆掉以后，还有再做点其他的投资，也许还有更多经济价值利用，这也是最主要他要拆的原因。
主持人：其实随着一声巨响，“三峡明珠塔”的倒塌，从前人们对它寄予希望，比如说旋转餐厅也好，周边的酒店和商业设施也好，都已经不再存在了，但是最主要的是我们想要了解，那么这个工程为什么它最初会上马呢？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万州他们决定要建这样一个标志性的工程？
霍德明：我想这大概5年以前，2004年2月份之前，经过专家，而且经过政府的审批，经过一切合理的程序，把这么一个“三峡明珠塔”把它建起来，而且它原来就是纪念所谓三峡百万移民，像这些所谓的有标志性的建筑，又有配套的酒店，其实对于万州，甚至重庆市民来讲，都是一个休闲，甚至娱乐的一个好去处。所以这件事情，其实当初在建的时候，应该是好意，善意，甚至在网站上面看到，它虽然2005年停建了，2006年在万州市区的网站上面，还是讲它还是在招商，甚至到去年2008年的8月份……
主持人：还在做着努力
霍德明：还在继续努力招商。虽然这个“明珠塔”已经停建了，但是它还继续招商，所以我还是得肯定它这个事情还是努力在做。
张鸿：当时是这样的，它当时有开发区，建这个的开发区，是龙宝开发区的管委会。这个管委会，为了招商，为了发展当地的经济，就建了这样一个项目。立项建了这样一个整个一个大的项目，它不是在一个市中心，是在一个相对偏远的地方，建了整个这样一个大的项目，然后是用它来提振当地的经济，但是它的定位是两个，一个是标志性建筑，这个标志性建筑就是它被地方百姓称为形象工程，就是百万移民的一个标志性的建筑。
主持人：带有纪念色彩的。
张鸿：从政府的角度来说，它是政府投资的，政府投资的角度来说，它有公共产品这样一个方向。
主持人：一个属性。
张鸿：一个纪念的这样一个建筑物，但是他们在招商的时候，又说它是一个盈利的一个项目，就是它是拉动地方经济的，拉动旅游这样一个项目，它其实有配套的大酒店等等都在一起，然后它可能对未来的旅游，对未来的招商，都有一个好处。所以它其实在定位的时候，最初的时候它是两个定位，这两个定位也影响了它后面继续的招商。
主持人：这样听起来了，建的时候也是非常合理的，拆的时候也是很合理的。
张鸿：对。
主持人：这种拆掉时候的那份悲壮和上马时候的那份豪迈，让我们在细细品位当中不知道电视机前的各位，您品出什么样的滋味来，我们来看看网友的一些留言。
这位叫做“大手笔”的说：“建的决策者要追究责任，拆的决策者也要追究责任，不管怎么说，是人民的钱，说花就花，说拆就拆。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再来，“问问自己的心”，这个名字起得不错，“我们中国钱是不是太多了，万州不应该算是经济发达地区吧，就这么算了吗，纳税人的钱就这么白花了，不应该有人负责吗？”
其实整个项目，我们看起来，按照当地政府的解释，从这个项目最初的立项、审批、投资、开工，整个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是非常合理的，然而到了今天，后续的投资不能继续了，“烂尾楼”烂了三年，我们把它拆掉，似乎听起来也是挺合理，但是就是刚才很多网友集中的意见的体现，这一拆一建之间，一千万灰飞烟灭，有没有人该为此来负责，有没有谁能解释得清楚呢？在你们看来。
张鸿：这一千万这么消失了，然后还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消失，让我们觉得非常可惜。
主持人：很难以接受。
张鸿：但是我们，的的确确我们从官方的说法上，我们又觉得它好像就应该消失，因为你看我们说，它是开发区，开发区原来是投资主体，开发区成立了一个公司来投资这么一个项目，就是国家投资，其实就是我们纳税人在投钱，那这个开发商，后来就撤销了，撤销了，撤销，投资主体不明确，那怎么办呢？没有人投钱，没人投钱怎么办呢？万州区政府就一直把它当作一个招商项目，现在已经投了一千多万了，是“烂尾楼”了，怎么办呢？你们哪个再来投钱，投两千多万，一共是三千多万的项目嘛，头两千多万，结果招也招不到，怎么办呢？那就只好把它给弄毁了，给它拉倒了，拉倒了以后，这一千多万亏损了，然后没有人心疼，没有人心疼，只有纳税人心疼，因为万州区一共170多万人，折合每个人5块到6块钱。
霍德明：建的时候完全是合情合理的，合乎，完全是程序合法的；拆的时候，它也是合情合理，一切程序也是合法的，然后这中间的荒谬处为什么会出现呢？这个我得提到，在经济学上有一个所谓的前后不一致性，而这个出问题的症结点在哪呢？就是前任政府他没有办法约束制约后面的政府，或者是说后面的政府他不愿意承担前任政府这一个。
主持人：责任。
霍德明：不管是政绩，或者是责任也好，所以在经济学上对于这个问题的讨论，非常深刻的，当然其实我们就整体来看，即使它的程序是合法的，甚至是说经过专家评鉴，但是前后就总体来看的话，它还是荒谬的。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正好是给咱们中国，现在有关于拉内需的这么一个急迫的点上，将来特别防止这种事情，怎么让它不再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个是最重要的事情，实际上是荒谬的结果，而且我们绝对不能认为它是个合理的结果。
主持人：即便在二位的分析当中，我们看到从程序上来说，无论是拆或者是建，似乎都是合理的，但是在合理的背后，有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就是这一拆一建之间，损失掉的上千万元，究竟该不该有人来为它而负责呢？马上继续我们的评论。
解说：一个烂尾工程，上千万元损失，谁应该为此负责？谁又应该来主动问责？《今日观察》正在评论。
主持人：欢迎回到我们节目当中，今天的节目里，我们关注的是重庆万州区拆除的投资上千万元的一个形象工程——“三峡明珠塔”，我们来看看网友发来的这幅漫画，在这幅漫画当中，这个形象工程到底在它一夜之间坍塌之后，谁该来为它负责呢？我们看到画面上的三个人说，他负责，他负责，他负责，不断地把责任传给下一棒，究竟在重庆万州的“三峡明珠塔”拆除的过程当中，是不是有人要为它而负责？谁该为它而负责？我们媒体也发表了各自的观点，我们下面的这个短片也做了一个梳理。
解说：面对重庆万州“三峡明珠观光塔”被拆除的事件，这个“烂尾楼”的轰然的倒下，引发了社会各界多家媒体的关注。
1月6日，《人民日报》刊发，重庆万州观光塔变“烂尾楼”的图片新闻，消息说，由于万州区在2005年4月进行了行政体制调整，将龙宝等三个开发区管委会撤销，该工程的投资主体变得不明晰，只好停工。
1月7日，新华社发表了题为“‘瞎折腾’工程何时休”的评论文章。文章说，当前，为拉动内需，各地都在积极投资项目，各级政府更要高度警惕这样的“瞎折腾”工程。尤其是对那些违背科学发展观，无视群众利益、大搞形象工程的单位和干部要公开问责，遏制此类劳民伤财的“瞎折腾”工程反复出现。
同样以“折腾”为题，《中国青年报》发表“在三峡明珠塔废止上建个折腾标志”的文章。文章评论说，如果这个“三峡明珠观光塔”当初经过科学论证，很有建设的必要，可以为地方经济带来很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并且这些效益远大于投资的2500余万元，它还会拆除吗？这样的问题值得深思。
《北京青年报》则发表文章“‘三峡明珠观光塔’是‘折腾’的标本”。文章发出疑问说，当初为什么决定建设这颗“明珠”？既已开工建设为何又不坚持到底？谁应该为如此巨大的损失负责？谁又该为政府的“形象”受损负责？
1月7日的《法制日报》则以“‘形象工程’‘政绩工程’为何屡禁不止”为题发表文章。文章说，仅仅拆除形象工程，没准会有另一个更加形象的宏伟工程拔地而起，让责任官员和形象工程一起“倒下”，方能最大限度地让官员树立起节约每一分公共财政的正确政绩观。
“容错机制”该容什么错？
主持人：无论是拆也好，无论是建也好，我们看来，各方声音都集中在这样一点上，就是“三峡明珠塔”不应该仅仅止于倒掉，那么谁究竟应该为它而负责呢？问问二位评论员，你们怎么看？
张鸿：当然应该有人为此负责，因为它的的确确花的就是我们纳税人的钱，政府只是管理钱的这样一个管理者而已，他不是这个钱的拥有者，他浪费了这么多钱，那他就要负责，那谁来负责，就是决策者，这个决策者有时候在一些项目上是个人来决策，但是现在我们很少有这种一把手拍脑袋，就可以决定的，一般都是集体来决定做一件事情，那就集体来负责。但是这个集体怎么负责，他们现在比如开发区撤销了，他们都到各地又去为官了，怎么来负责，这就涉及到整个责任制的一个追诉，就是这个项目你当时曾经拍板了，你当时曾经决定同意了，那这个项目就是一辈子跟在你身上的，它出了事，你要回过头来为它负责，我们只有把这样的一个责任，一直跟在你身上，你才会对你最初的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才能慎重；否则的话，就是我们常说的三拍干部，什么是三拍干部呢？就是立项的时候，我拍脑门“哗”就同意了，执行的时候了，拍胸脯说，没关系。
主持人：没问题。
张鸿：对。出事了，拍屁股，我已经走了，我不在这儿做官了，只有我们把整个责任负责制从头到尾，一直在你身上背着，你才会对你最初的这个言行负责。
霍德明：张鸿我觉得我同意你讲的负责制，但是在负责制的前提，还有一个问责的问题，也就是说总要有人提问这个事情，比如咱们最近搞了三鹿这个事情，而石家庄政府肯定是要负责，上面有人问责，当然了，在我们今天讲“三峡明珠塔”的这个事情，到今天为止，问责这个事情还不是清楚的，实际上我们宪法上面，对于人大就赋予了它这个权利，它其实应该对问责上面更应该积极一些，另外当然审计，纪检，也同时也有问责的责任，所以一定要有问责的人，问责的机构，才能够让有关单位有关人员在负责上面才能真正地达到他的责任制。
主持人：其实我看到网友的很多留言也都集中在这一点，他们也在呼吁问责制能够出现在各个工程，尤其是政府的形象工程当中。
我们来看看下面这位叫做“痛彻心扉”网友他是这么说的，“如此多的劳民伤财的建筑，谁为其买单，谁为其伏罪啊，国家的财富就这样被糟蹋了，我国还有多少供糟蹋的财富，真是吃祖宗饭，卖子孙田啊！”也非常的痛心。
下面这位“又见飞刀”的网友说，“在重庆这可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了，‘华字楼’不是也倒了吗？投资两千多万也是说炸就炸了，这回又是一千多万打了水漂，我们还有多少楼和多少塔等着炸呢，老百姓纳税的钱，可不是让这么炸着玩的。”
其实说起来也是非常的巧，刚才我们这个网友提到的“华字楼”，也是不久之前在重庆的一个地区炸掉的一个建筑物。
张鸿：对。
主持人：网友连续提到的重庆发生的这样的两个事件，也让我想到了最近在重庆非常热议的一件事，就是我们政府提出的一个容错机制，也就是所谓允许在改革当中，你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在这个过程当中，可以让你犯一些错误，可以允许你试错，那么我们就拿今天我们所关注的“三峡明珠塔”在一夜之间被拆除这件事来说，在你们二位的眼中，你们觉得是不是可以纳入容错的一个范围？
张鸿：我觉得不可以，首先容错如果普遍来讲的话，我觉得现在还不是一个容错的时候，因为我们现在的的确确不是因为，因为现在我们很多地方的干部出事不是因为问责而让他缩手缩脚，而恰恰是因为我们很多问责不到位，而让他们胆大包天。
主持人：所以没有问责，或者说问责不够健全的情况之下，我们来谈容错，似乎有些为时尚早。
张鸿：对，刚才你看网友也提到的，其实她说那个“华字塔”，是什么呢，是一个三峡纪念塔，就在重庆的奉节，这个重庆奉节建的这个三峡纪念塔，它也是在建了不久就停工，投资了2千万。
主持人：没错。
张鸿：停工以后，这个才开始，我们今天说的三峡明珠塔才开始建。那个停工是一个前车之鉴，前车之鉴是供你来借鉴的，而不是说你必须也得走同样的路，才是教训。所以我们如果容错的话，我们容的是高级错误，你改革尝试可以有些错误，不能容这种低级错误，就是你眼睁睁地看着他犯了一个错误，你又犯了一个同样的完全一样的错误，这个“华字塔”就在几个月前，也是被同样的拆掉了。
主持人：所以如果没有健全的问责机制，没有人站出来为这些自己的决策来担责埋单的情况下，我想这种示范效应可能会是比较恶劣的。
霍德明：对，容错机制它本身不是一个坏的机制，而是我们要看容错机制它针对哪些地方，比如说，假如说是今天的“三峡明珠塔”它是一个公益性的建筑，肯定在事前就要做一个很好的调查，然后根据它的公益的需求，就把它建起来就是了，可是它本身在这次事情当中，它是公益跟投资性的这么一个计划，它是混合在一起的，所以我觉得如果是我们谈公益性的建设的话，那肯定没有容错的这个东西，当初思考好了，思考对了，就开始做了，容错应该是指说，在比如私人投资上面，你肯定在投资前后肯定会犯一些错误，市场改变，市场是有一些新的形势变化的，于是你要把你原来的投资项目，整个把它消除掉，所以我觉得就政府部门来讲，我们今天可以允许让政府部门有这么一个容错机制，我相信是正面的鼓励性的，而不是作为它一个借口性，以后还有机会犯错的一个制度，我觉得这一点上面要把容错机制搞清楚。
主持人：所以在你看来政府容错机制的推出，它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在执行的过程当中，可能会被某些人拿来做借口，而推卸自己应该要负担的一些责任。其实今天我们关注的这个事情，我们也采访了特约评论员，马上来听一听她的观点。
王红（中央党校政法部行政法研究室主任）：万州“三峡明珠塔”拆除，它是政府随意行政，错误决策的典型案例，我认为在行政问责制，还没有很好建立完善的前提下，出台容错免责机制是草率的，不合理的，不正当的。容错机制应该是行政问责制的一个补充机制，首先应该建立完善行政问责制，要将任何滥用行政权力，损害人民利益的行政行为，包括错误决策，错误投资这种行为，都应该纳入问责制的范围，任何集体决策，都不应该成为领导者个人推卸责任的理由，只有让老百姓参与，老百姓说话，老百姓监督，才能保证科学决策，民主决策。
问责制下没有“免死金牌”
主持人：听完了我们特约评论员的观点之后，我们再来看一看网友一些评论，这位叫“群众NO.420”说，“形象工程惹的祸，从更深层次而言，有必要改变政府官员政绩的考察体制，只有从根本上改变了做官人升官发财的途径，才能真正解决该问题”。他起的名字很好，群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再来看看这位“一错再错”的网友说，“老百姓可以理解有关部门在工作当中出现失误，只要能够及时改正，只要以后不再出现同样的错误，但是我们仍然期待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可以在做每一项决策的时候，谨慎再谨慎，对老百姓负责，不要一错再错，屡错屡做。”
这确实是我们大家的希望。但是怎么样在这些重大的工程当中，我们能够做到这一点，做好这一点？我们听听二位评论员的观点。
张鸿：老百姓还是很宽容的，我们原来常说一句话，浪费是犯罪，其实很多国家公务员，公权力机关浪费国家财产，其实是列入罪名的，我们可以很难让浪费国家财产的投资，政府投资，亏损了，这个变成一个罪名，但是你浪费了纳税人的钱，一定要承担你投资失败的这个责任，而且政府不应该参与到有盈利企图这样一个投资当中去；第二个，其实，它无论是盈利也罢，还是一个形象工程也罢，在最初的时候，他就告诉你，这是一个公共利益，我是有良好动机的。
主持人：我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
张鸿：对，奉节那个也是，我们看到万州这个也是，包括几年前我们报道的，无锡的他们建了一个七年的一个医院，刚刚建了7年就把它炸掉了，说我们要商业开发，给公众带来更多的利益，这些其实最初的时候，我们看到都是动机良好的，但是最终在执行的后期，它变味了，他们说我们的动机是良好的，我们是为了地方百姓的福祉，所以我应该免责，良好的动机和最初的为地方百姓谋福祉的这样一个愿望，不能成为一个免责的这样一个免死金牌。
主持人：我觉得在你刚才提到的这些借口当中，还得加上一个，就是我们是集体决策。
张鸿：对。
主持人：所以未来如果出现了什么问题，可能大家也要允许我们有这样一个错误。
张鸿：集体决策也不能成为免责的免死金牌。
霍德明：我想在这一次“三峡明珠塔”事件中间，我们可以看到2004年3月份开始起建，到2005年它停建为止，甚至在2006年之间，还没有人出来问责，我觉得在这么一个，尤其是四万亿，在未来两年中间，要把它花掉这个情况来看，可能对中国官员的这个问责制度还要更有效地建立起来，当然我们更希望的是，长远来看，官员他的责任，他必须要对于他所下的政策的正确性有一个所谓的终身责任制。而我相信这也是问责制在我们中国实施真正有效的地方，就是不能够因为他今天离开了这个岗位以后，他就不再负政策上的责任，甚至我们讲说，他对于实际的计划，还有整个的决策过程，他可以推到其他不相关人，甚至他就想说，他就是一个集体决策，于是这个事情跟我没有关系。这个事情呢，我觉得肯定要避免，但是免死金牌这个事情，我觉得以后千万不要再发生了。
主持人：我们说前车之鉴，你看“三峡明珠”它就没有借鉴奉节的“三峡纪念塔”，接下来我们还不太知道全国各地有多少这样的“塔”或者“明珠”等待着再建，等待着再被拆，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什么？就是在这个整个的过程当中，我们从最初立项，就是公开的，就是透明的，就是大家都能知道的，因为就是这个三峡明珠塔，当地的老百姓都知道它是形象工程，都知道没有用，而且大家的预测也是它未来不能挣钱。
主持人：但是无论在建和拆这个事情上，都缺少民众的声音。
张鸿：民众不知道，那你说决策好，民众不知道，你现在拆，民众也不知道，整个的流程，你的资金从哪来，对吧，这个决策，科学依据从哪来……
责编：刘岩
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