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闫虹  摄像：常瑞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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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个花朵般的少女，一夜之间凄然凋零。撕心裂肺的悲剧，为何意外发生？加强农村寄宿制学校安全管理，责任重大！《聚焦三农》本期为您讲述“不该凋零的花朵”。

陕西省定边县堆子梁中学是一所九年制的农村寄宿制学校，10岁的蔡毛毛是这所学校四年级的一名学生，12月2号，由于一场意外事故，她被紧急送往定边县人民医院抢救，一路上出现四次呼吸心跳停止，在医院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达十天之久。可是，周围人却说，相对于同宿舍的另外11个孩子来说，蔡毛毛还算是幸运的，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一天，蔡毛毛的家人突然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蔡毛毛一直在学校住读
究竟出了什么事呢？随后看到的场景，让闻讯赶来的家长们惊呆了。

出现异常的12个孩子都是住在同一间宿舍，早上出操时，老师发现她们缺席，找到宿舍才发现她们已经昏迷不醒了，并且情况已经十分严重。

孩子们立即被送往附近医院进行急救，蔡毛毛虽说相对病情较浅，但是在送往医院的路上连续出现呼吸心跳停止。

一到医院，蔡毛毛就被送到重症监护室，从西安赶来的医疗专家会同当地医护人员对孩子进行紧急救治。五天之后蔡毛毛才脱离危险，虽然拣回了一条命，可是，对她最终的恢复情况，医生依然忧心忡忡。

虽然蔡毛毛未来的恢复情况不可预料，但是，在出事的孩子中，她却被认为是最幸运的一个。因为和她同宿舍的其它11个孩子，在12月2号当天就被宣布救治无效死亡。

这死去的11个孩子中，最大的11岁，最小的只有九岁。像花朵一样本该怒放的生命，却以这样一种让人心痛的方式，早早地凋零了。医生根据她们的症状判断，她们都死于一氧化碳中毒。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煤气中毒。那么，悲剧是怎样发生的呢？这些住在学校宿舍里的孩子，怎么会遭遇煤气中毒呢？

这间空着的宿舍，就是孩子们出事时居住的，由于没有安装暖气，这个煤炉是孩子们冬季取暖的唯一来源。一般煤气中毒，大都因为排烟不畅，可是，当地检查发现，问题并没有出在排烟管道上。

按照学校的规定，孩子每天晚上睡觉前，取暖煤炉都要熄灭，这是学校为防范出现煤气中毒事件的一项重要举措。在堆子梁中学的夜间值班登记表上，记者查到，出事当晚，这间宿舍的检查记录中，明确写着炉子已灭，并且有班主任宋小燕和值周老师的签字。那么，导致孩子们失去生命的一氧化碳，到底来自哪里呢？遇难孩子刘丽的父亲和姐姐，出事后是最先来到现场的，他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炉子灭了，孩子的床板怎么会着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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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子梁学校的孩子告诉记者，过去学校把取暖用的煤炭，都推在宿舍的床底下，而当天导致23号宿舍孩子们煤气中毒的，就是这床底下的煤炭燃着了。

这床底下的煤炭怎么会燃着了呢？在当地的事故调查结论上，记者看到，事故原因是由于当天值日生在熄灭火炉时，不慎把带火星的炭渣撒落在地上，引燃了床下的煤堆。

而记者了解到，像生火炉灭火炉这些事，在堆子梁学校，过去都是由寄宿的孩子们自己来完成的。

这些还不到10岁的孩子，很难保证灭炉火时没有任何纰漏。而按照学校的规定，睡觉前老师还要例行检查火炉，却没有发现问题。
据了解，在农村寄宿制学校里，还有一项夜查制度，就是值周老师晚上到学生宿舍巡查，发现问题及时处理。

可惜的是，23号宿舍煤堆着火的情况并没有被发现，直到第二天早操时，12个孩子都没有出操，事故这才被发现，可是，这个发现已经太晚了。

在定边县教育局，记者了解到，入冬以来，从教育部到省市县，已经多次发文强调冬季取暖安全管理的重要性，各学校也制定了一系列安全管理制度。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

未成年的孩子做事难免会出现马虎，校方的管理应该及时跟上，查找问题杜绝事故。可惜的是，班主任的睡前例行检查，夜间值周老师的巡查，虽然都有相关制度，却都因为不够细致没有及时发现问题，导致出现最坏的结果。11个孩子的离去，让11个家庭一夜之间掉进痛苦的深渊。

12月7号，是事故发生后的第六天，记者来到遇难学生马明霞的家中，她的母亲杨莲英依然卧床不起，出事以来她一直水米不进，单靠输液维持生命。

亲戚和邻居都来劝慰这位伤心欲绝的母亲，可是，失去孩子的痛苦，像山一样压在这位母亲的心上。

为了让孩子的母亲早一点摆脱伤痛，按照当地风俗，家里把孩子用过的所有物品都清理出来，拿到远远的荒野里扔掉。

遇难学生孟婧的爷爷是位聋哑人，一见到记者，他连忙找出孩子留下的照片，比画着告诉记者那是个多么可爱的孩子。

孟婧的奶奶和妈妈一遍遍整理孩子的衣物，一件还带着吊牌的新棉袄，让妈妈一次次泪流满面。

在堆子梁学校四一班的教室，遇难孩子的课桌遗物已经被清理走了，教室里显得有些空荡。

教室背后的红花少年评比台上，还留着孩子们的名字；黑板报栏里，还留着遇难孩子们稚嫩的笔迹。

陕西省榆林定边学生一氧化碳中毒事故认定和责任追究已进一步明确。经榆林市委研究，免去定边县主管教育的副县长贾凤县委常委职务，并提请免去其副县长职务；定边县研究决定免去该县教育局局长毛鑫和堆子梁镇党委副书记、镇长沈效亮职务。定边县堆子梁镇中学校长赵秉宏、副校长韩惠龙、班主任宋晓燕等三人已被刑事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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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个如花的生命飘逝了，一批相关责任人得到惩处，但是这丝毫不能消除我们心中的沉重。也由此引发我们对农村寄宿制学校的安全管理问题的关注，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安全事故呢？我们的记者进行了调查。

据了解，为了进一步改善办学条件，优化教育资源配置，从2005年起我国农村大量撤办村级小学和教学点，实行集中办学，农村寄宿制学校随之普及。推进农村寄宿制学校建设，在促进农村教育发展上起到了积极作用。可是，在一些贫困地区尤其是西部地区，学校的硬件设施仍然相对落后。在定边县，记者了解到，全县102所农村寄宿制学校中，只有33所学校全部用上了安全的集中供暖设施，大部分学校仍在使用小煤炉供暖。而这种小煤炉供暖方式，管理稍有疏忽，极易出现事故。

由于经费不足，一些农村寄宿制学校的硬件设施不能满足学生需要，带来一些安全隐患。在堆子梁中学，记者看到，很多宿舍显得十分拥挤，甚至一张床上睡了三名学生。

而随着村小学被撤，一些一二年级的低龄孩子由于离家远，也不得不在学校食宿。

这些六七岁的孩子周日晚上来到学校，周五下午才能回家，一周的食宿全靠自理。

在一间宿舍，记者看到，一个孩子抱住妈妈不让走，而母亲对她在学校独立生活一周也显得有些担心。

据了解，按照教育部对农村寄宿制学校的要求，原则上要求配备一定量的生活老师。可是，因为种种原因，在实际工作中，农村寄宿制学校却很难配备专职的生活老师。

没有专职的生活保育老师，这些低龄孩子在自理生活时难免出现安全问题。而硬件设施的缺乏与落后，又带来一些安全隐患，加上极少数教职工在落实安全管理制度时责任心不强等等原因，导致安全事故的发生。

记者了解到，堆子梁中学煤气中毒事故发生后，当地对所有学校的取暖情况进行了集中检查整改，一些学校加强了夜间巡查人员的配备。与此同时，堆子梁中学所在的陕西省榆林市决定投入两亿元人民币解决该市三百八十一所农村乡办初中、中心小学和九年制学校的集中供暖问题，从根本上消除学生冬季取暖隐患。

虽说当地在资金投入和管理上加大了力度，但是11个幼小的生命已经无可挽回。目前正值冬季，也是煤气中毒事故的高发时期。，教育部最近发出紧急通知，要求各地切实做好农村寄宿制学校冬季取暖的安全防范工作。以堆子梁学校的惨痛教训为戒，切实把寄宿制学校各项安全管理规定落到实处。希望堆子梁学校的悲剧不要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