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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原市西吉县位于宁夏南部山区,是中国有名的“马铃薯之乡”。自打开始大规模种植土豆,这个国家级贫困地区的不少农民都走上了小康之路,老乡们高兴的把土豆叫成“金蛋蛋”。眼瞅着又到了春耕季节,正是准备土豆种子的时候,可老乡们今年种土豆的积极性跟往年比却打了折扣,事情还要从2008年冬天说起。

牛国宝是固原市西吉县的普通农民,2008年12月2日下午5点。天很快就要黑了下来,老牛却变得异常忙碌。原来,他准备装车去卖土豆。
记者:怎么晚上卖土豆?
老牛:晚上装,我今天晚上要去排队。
记者:天这么冷……
老牛:这么冷,没办法。
记者:排多长时间?
老牛:要排到明天人家上班八点多钟。
到了目的地,老牛才发现,收购企业门口早就排起了长队。
农民:我排了好几天……
作为全国闻名的贫困地区,宁夏固原市近年来发展马铃薯种植,对种植大户实行良种补贴,形成了种植、加工、销售为一体的马铃薯产业。
宁夏西吉县新营乡党委书记、乡长冯标新:西吉县是全国马铃薯之乡,新营乡又是全县里种植、销售马铃薯最大的乡镇之一,种植面积占到了全县的十分之一。十几个乡镇的马铃薯一年收获季节,他全是通过新营这个市场销往广东、深圳、内蒙等全国的十二个省市。

前几年,土豆销售行情一直不错,老乡们高兴的说,过去救命的“救命蛋”,现在变成了致富的“金蛋蛋”。老牛也从这金蛋蛋里看到了致富的希望,2008年再次扩大了土豆种植面积。
老牛:07年种土豆自家的10亩,包了人家的20亩,种了30亩,效益也不错,收入也好,08年我自己又包了人家50亩,种了60亩。
2008年,固原遭遇了长达三个多月的干旱,但耐旱的土豆依然大丰收,鲜薯总量高达211万吨。然而老牛他们却吃惊地发现,丰收后的土豆由“金蛋蛋”变成了“土蛋蛋”。
老牛:一年种下来,亏的不少。就像我们种的面积大的60亩,亏了6000元。
去年的价格是相当好的,在这个季节的时候,已经是好的大的达到六毛钱。
马铃薯经销协会:老百姓的一亩洋芋,往年的一亩洋芋从收入、费用下来,都是六七百块钱,毛收入都是千元钱以上的,像今年的话,毛收入都是二、三百,三、四百块钱。
老牛因为收购价降低赔了钱。其实,像老牛这样种土豆的农民还有不少,马铃薯经销协会的经纪人也感到了寒意。
经纪人:今年比去年,今年一直都亏损。就是行情一直不行,受金融危机影响比较大一点。全国都一样。所以,搞土豆生意也一直都亏钱。
收购价低了,至少土豆加工企业有利可图,可是当记者来到当地一家土豆淀粉厂时,却发现他们同样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企业负责人:淀粉价钱低,订单也少。07年价格每吨淀粉好象是价格四千五至五千。08年,像今年淀粉价格就是从四前二一直滑到现在的三千三百块钱左右。
宁夏西吉的土豆为啥从“金蛋蛋”变成“土蛋蛋”,出现增产不增收的现象呢?
西吉县新营乡党委书记、乡长冯标新:这个主要是受到国际金融形势的影响,主要是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南方咱们这儿的土豆主要是销往江南市场,江南市场有好多工厂关停闭,工人回家去了。工人回家去了,马铃薯就出现了销售难的问题。
受国际金融危机引发的经济危机影响,一些企业订单大减,直接导致了固原马铃薯出现滞销。
原来,全球金融危机的风暴也波及到了小小的土豆。据有关部门统计,截至目前,全市马铃薯加工企业收购原料薯60万吨,比上年同期减少1/3以上;外销的鲜薯受的冲击更大,记者在固原采访的过程中,有许多农民都有放弃种植土豆的想法。距离宁夏固原一百多公里的甘肃定西,同样是土豆生产大县,它们的情况又怎么样呢?
农民:我今年种了18亩土豆,全都卖完了。
农民:今年收了三万多斤土豆,价格还收得不错。
甘肃定西与宁夏固原的情况非常相似,它们都属于国家贫困地区,夏季都干旱少雨、农民同样大部分以种植土豆为生,土豆同样是农民们赖以致富的“金蛋蛋”。2007年,土豆平均价格达到0.36元/斤,仅定西安定区农民就靠种土豆人均获利1500元,占纯收入的半壁江山。
书记:现在确实老百姓靠这个产业已经可以说是解决了温饱,并且呢现在慢慢有钱花了。这个作为县上来讲,现在加工、销售这些起来以后,也带动一些经济的发展,所以我们当初会提出以马铃薯产业为支撑实现统筹城乡发展。
2008年,与宁夏固原一样,定西土豆生产成了面积最大、产量最高的一年,也同样给当地政府部门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乡长:压力大得很,这面积大,今年产了太多,你想咱们这个产业做起来不容易,我们种了好几年产业了,如果今年老百姓没有收入,明年不种了,这一不种大麻烦就出来了。
可是,宁夏固原市场如此低迷,甘肃定西为什么依然销售平稳呢?记者找到了定西安宁区农民雷坤。老雷种了25亩土豆,总产高达4万公斤。他的命运也像我们想象的那么乐观吗?
老雷:土地土豆全部丰收了,今年总共卖了将近两万块钱。
一斤土豆0.33元的价格,让老雷拿到了将近两万元现金。不过,据老雷介绍,他们当初也曾经历过金融危机带来的惊心动魄。
老雷:可能2008年10月10号以后,价格低了,那时候价格就降低了,(价格)两毛钱左右了。
去年10月份前后,不仅定西土豆丰收,包括宁夏固原、内蒙在内的我国马铃薯几大主产区土豆都同时上市。
协会:随着其他主产区的土豆陆续上市,价格持续下跌,这就是它是一个产值和销售的供求关系,因此造成价格下跌。
老雷:不知道价格这么低应该怎么办。
农民:当时特别担心,我这都卖不上价钱,烂在家里怎么办?
2008年10月份以来,金融危机袭击全球,同样使定西的土豆销售雪上加霜。
书记:这个以广东的(大浪)这个为晴雨表,(大浪)我们的往年销售的旺季要推进几十多个车皮一天,这定期的。今年推出去5、6个车皮就不行,就涌住了,价格就下来了。
全国土豆产区大量集中上市、金融危机爆发、鲜薯卖难、加工企业受冲击…这些因素导致土豆收购价一再下跌,一旦跌破两毛,那么定西的马铃薯产业就会像股市一样出现“崩盘”的可怕现象。如何应对巨大的市场风险,规避“薯贱伤农”的现象?
区委书记:我们今年关键实施了两个错位战,打了一场稳价增收的人民战争,打得非常漂亮。
第一个错位战,叫做“错位上市”。
农民:一个是政府接连的一封一封信,好几封信。
乡长:在信上主要是分析为什么今年土豆价格下降,让老百姓知道把土豆现在尽快的挖下来不要冻了,然后存起来,存起来以后,等到价格上扬的时候去卖。
据记者调查发现,安定区政府在土豆上市期间,给老百姓连续发了六份这样的信件,听了政府的动员,安定区农民有的在田间地头把土豆挖坑深埋,有的在自己家里挖窑打洞,土豆的储存工作迅速完成。可是,这土豆存是存起来了,可是,价格到底能不能上涨?土豆啥时候出手,老百姓心里依然没有底儿。
农民:担心,洋芋、土豆冻得厉害了,怎么不担心呢?
安定区区委书记李汪泽:我说你,如果说到11月份中下旬还低,你给我们拉到区委院子里来,给他吃定心丸,这样保证老百姓的贮藏下来。
奇怪的是,当地政府为什么会对这种先储存再销售的方式如此充满信心呢?
安定区区委书记李汪泽:这几年我们在运作市场的过程中,发现价格是一个有限曲线,刚开始8、9月份刚下来的时候价位高,到10月份大量挖的时候他价格就下来,到11月中下旬这个时候周边的都卖了差不多,我们价位这儿出现拐点它又上。
其实,打“时间差”、搞“错位上市”只是定西销售土豆的第一步战术。据记者调查在土豆销售过程中,他们还有第二个“错位”。
安定区区委书记李汪泽:第二个错位就是价格的错位,今年这么大的量,内蒙其他地方品质也非常好,人家价位定得四毛左右,我们就定到三毛,错位销售。
错位销售的价格订到每公斤0.60元,只要按照这个价位走,就不会存在薯贱伤农的现象。但是,大量收购土豆的经销户资金又该如何保证呢?记者在定西找到了一位专门收购土豆的经销户。
经销户:我自己收购了1500多吨大的,小的是2000吨,小货,原料薯5000吨。
记者:这么多的土豆,有这么多资金吗?
经纪人:是,是区委区政府给我们协调贷的款。
为了保证不出现经销户资金链断裂拒收土豆的现象,定西也出台了保障措施。
我们农行,一天就给我们贷出几千万给这些经销商,我们农发行也给龙头企业一天也要贷出几千万,这样贷的,没有这个支撑的话,根本不行,这是大支撑。
据记者了解,在每年土豆大量上市的季节,为了保证土豆的收购和企业的加工,东西是安定区政府协调各种贷款达到五亿元左右,有资金做保障,各路经纪人活跃在田间地头,土豆销售顺水顺风。在采访这位经销户的过程中,记者了解到,按照今年的形势,经纪人如果偷偷违反政府规定的每公斤1毛5钱的保护价,私自压低收购价格,同样可能收到土豆,可是定西的土豆经纪人们却都不愿意占这个小便宜。
经纪人:三毛钱,当时一毛钱也能收上,但是今年收了明年就没了,为啥没了?直接伤农,挫伤了种植户的积极性。所以说三毛钱收了以后,错位上市,错开供过于求的形势既保护了农民的利益,我们自己经销户还有钱挣,所以说三毛钱比较合适。
农办潘主任:现在我们现销这块大概完成是45万吨左右,淀粉企业消化是30万吨左右,现在基本上我们从现销这个角度来说,已经进入尾声。
甘肃定西08年土豆销售打了一个大胜仗,我们总结了一下,其实四句话就能概括,叫“集中采挖、设法贮藏、延缓上市、保价增收”。下面让我们再回到宁夏固原,他们在国家农业部、商务部,以及宁夏自治区政府的帮助和全力支持下,已经采取了十分得力的措施,其中最引入注目的就是300余吨土豆进京“赶考”。
固原土豆卖难问题牵动着中央领导人的心,胡锦涛总书记作出批示、要求帮助解决固原土豆滞销问题。很快,农业部作出回应。
张玉香:我们搞了对接会,目的是搞产销联动,增加农民收入。
北京最大的批发市场——新发地市场做出回应,免除一切费用,在新发地土豆销售的最好区域设立固原土豆销售专区!协助宁夏方面召开6场土豆推介会!目的只有一个,帮助宁夏薯农销售!
负责人:从最近一个阶段十多天销售情况来看,每天有近50吨的马铃薯在这个地方销售,价格要比我们那个地方高得多,我们感到这一次效果比较明显。
固原土豆进京,不仅为固原农民解决了燃眉之急,更重要的是为宁夏的小生产跟北京的大市场建立了一个稳定的渠道。
因为有这个平台,可以走向全国打出品牌,今后马铃薯产业大有希望。
09年以后要建立稳定的,不但是北京、将来天津或者上海、广州都要设立类似的专区,就是树六盘山品牌。
同样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影响,同样是贫困地区,一个是土豆卖难,一个是销售行情平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两种不同的局面呢?只要回头琢磨琢磨就能看出端倪,只有把握市场机遇,寻找到突破口,才能打破销售坚冰。更让我们高兴的是,2009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要进一步强化惠农政策,增强科技支撑,加大投入力度,优化产业结构,推进改革创新,千方百计保证国家粮食安全和主要农产品有效供给,千方百计促进农民收入持续增长。有这一系列好政策撑腰、再加上灵活的销售策略,我们相信2009年固原土豆还会变成致富的“金蛋蛋”。
责编:刘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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