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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5公斤杏仁以后（2006.9.7）
2010年02月24日 09:30 往期《闯天下》文稿 我要评论
2006年6月，毛应理又来到天山脚下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轮台县，他的家在几千公里之外的浙江省义乌市。每次来新疆，他都要找这个叫库尔班的人。
毛应理：“杏子还有几天？”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轮台县村民 库尔班：“现在小白杏还有三、四天。”
库尔班是毛应理在新疆的老朋友，六月中旬正是轮台小白杏成熟的季节，再过几天,杏子基本上就要全部从树上打下来了。由于不易储存，库尔班和乡亲们以前都是在当地的集市上卖鲜杏，或者晒成杏干，而现在，库尔班每天的工作就是去农民的果园里收购刚从树上打下来的鲜杏,然后送到毛应理在轮台创办的企业，挣点差价。
库尔班：“没来之前，这个小白杏0.5元钱也卖不出去，公司来了以后，价格年年涨，现在他们收1.5元了，树上摘的我们1.2元、1.3元收，我们交给他们1.5元。”
像库尔班这样的小白杏经纪人在轮台县还有不少，他们以前都是一些普通的农民，直到毛应理的来到才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这种改变，却是从七年前毛应理在轮台收杏核开始的。
1999年6月，毛应理出现在轮台县, 那时,谁都不认识这个不起眼的外地人,他一会儿跑到农民家的果园里去，从地上捡起几个小白杏尝尝，嚼嚼里边的杏核，一会儿又去捡别人吃完小白杏后吐掉的杏核。这让库尔班大叔非常奇怪，因为杏核从来就没人注意过。
库尔班：“杏肉吃完了，牙好的话就咬上吃，牙不好，外面的杏肉吃光，核就丢掉。”
在人们诧异的目光中，毛应理走家串户,到处去找杏核，很快就带着5公斤捡来的杏核坐飞机回老家浙江义乌去了，给轮台的老百姓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疑问，捡这么多别人吃杏后吐掉的杏核，毛应理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去新疆之前，毛应理在义乌有一个炒货厂，加工一些核桃仁、松子之类的休闲食品，1998、1999那两年，美国的大杏仁大量进入我国市场，而且价格不菲。美国杏仁的畅销给了毛应理一点启发。
毛应理：“当时我就联想到，美国的杏仁，有这么好吃，那我们中国是不是也有这个杏仁呢？我就有这个好奇心。”
毛应理以前就经常到新疆各地采购核桃、葡萄干等，凭经验，他分析新疆可能会有理想的杏仁原料。1999年，毛应理带着工作人员来到新疆，寻找期待中的这种杏仁，结果把天山南北转了个遍也收效甚微。就在他感到沮丧的时候，6月的一天，在轮台县阳霞镇的路边水果摊上，毛应理意外发现了这种小白杏的杏核。
毛应理：“当时品尝了以后，发现这个杏核的口感味道很香。”
一嚼开小白杏的杏核，满口的香脆让脑子里全是杏仁的毛应理顿时激动不已，他预感到这种杏核如果能加工成杏仁，一定能够得到消费者的欢迎。
毛应理：“一发现这个产品，我可以说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我是太兴奋了，这个产品如果能做成功的话，前途确实很光明。”
当毛应理带着从新疆捡来的5公斤杏核回到义乌后，在义乌又引起了一阵议论，因为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杏核。
工人 陈英俊：“没有见过的。当时我们毛总就说，新疆那边这个东西很多，他想拿来试试，闯一闯。”
到底怎样才能炒出消费者最喜欢的杏仁，当时毛应理自己也没有底。
副总经理 赵文革：“原材料拿过来以后，包括怎么开口，怎么调口味，我们进行了很多的试验，包括毛总自己亲自下车间，就是怎么达到一种最佳的口感。”
1999年8月，毛应理尝到了自己亲手炒出来的第一批杏仁，结果正是他想要的那种口味。他马上把公司的人都叫来，让他们也来品尝一下这个新产品。结果大家都说好吃，毛应理还是不放心，又把样品寄给全国各地的经销商，看看他们的反应。
毛应理：“一致认为这个产品肯定有市场，质量也胜过美国的杏仁和开心果，所以要求我们赶快发货，并且要求我们有保障地提供货源。”
市场的反应证明了毛应理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决定将这个杏仁的项目正式投入生产，2000年，他和公司员工奔赴新疆轮台县开始大量采购杏核。此时的毛应理踌躇满志，事情也似乎正朝着他预想的情况发展。
2000年7月底，第一批大量收购的50吨杏核从新疆运到义乌，但出乎毛应理的意料，炒出来的杏仁的口感和前一年的样品大不相同。
毛应理：“因为没有经验，我们把不管什么等级的杏干，全部收上来，结果造成了15％，20％的杏仁是苦的，几乎卖不出去，我们第一年就亏损。”
为什么大量收来的杏核不如少量样品的口感好呢？经过详细调查，毛应理终于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毛应理：“这个杏子里面有100个品种，按照我们的工艺，按照品质来说，小白杏是最纯的，质量也是最好的，其他的品种它的香脆度，口感就没有小白杏的好。”
上百个品种的杏子，只有那一种小白杏的杏核能加工成口感上佳的杏仁，毛应理觉得，只有先去改变轮台县农民的种植品种，才能保证小白杏杏核的大量供应。
毛应理：“为什么苦的这么多呢，因为晒杏干看不出来里面的杏核，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从头自己去培养这个基地，宣传农民把这个苦的砍掉呢？”
2001年，毛应理开始动员轮台的农民砍掉苦杏子树,改种小白杏,并向轮台县政府承诺,按照保护价全部收购农民种植的小白杏。他的这个想法得到了轮台县的大力支持，当地也很乐意看到以前卖不出去的小白杏能变成一个农民增收的渠道。
轮台县杏子研究中心主任 李军如：“当时我们政府一看到这种情况，就开始引导农民种植杏子，农民一看这个杏子价格好，积极性也比较高，就开始大面积种。”
经过不断努力，轮台县小白杏的纯度逐渐提高，种植面积也逐年扩大。每年一到6月，毛应理就来到轮台，先大量收购鲜杏，然后把鲜杏晒干，再从杏干里面把杏核弄出来，杏干就随便在当地处理掉。
毛应理：“也是采用这种传统的工艺来加工，这种工艺是最粗放的，也是最简单的，在戈壁滩上晒，利用天然的戈壁滩，来晒成杏干。”
当地人晒杏干要的是杏脯，杏核都扔掉，毛应理晒杏干却是要杏核，外面的杏肉就不要了，这样造成了很大的浪费，也增加了取杏核的成本，2001和2002年连续两年，毛应理都亏损了100多万元，到2003年，亲朋好友都劝他放弃。
妻子 何佼英：“跟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说服他，说服不了，吵也吵过，也是不行。”
何江红：“我说咱们挣钱的行业很多嘛，你不一定非得到新疆去。新疆轮台这个地方，还是一个小县城，地方也偏，坐飞机回家一趟就得两天，才能回到家里。”
固执的毛应理看准了这个项目的市场前景，两年亏损下来，他也在思考如何才能降低成本。考虑了多种方法之后，毛应理从新疆当地的番茄酱找到了灵感。
毛应理：“为什么不可以不晒杏干，从源头就开始加工呢？为什么不可以把果肉加工出来呢？果肉加工出来不是杏核就保质保量地拿出来了吗？”
2002年冬天，利用生产空闲时间，毛应理跑到欧洲去考察，结果发现在前苏联和欧洲国家，人们特别喜欢喝杏汁，而杏汁的原料就是杏酱。考察回来后，毛应理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2003年3月，毛应理想方设法通过各种渠道筹集了6000万元，在新疆轮台县办厂，并从意大利进口了全自动的鲜果加工生产线，一天就能消化1500吨的鲜杏。一到小白杏成熟季节，几十辆大车小车每天从早到晚就在公司门口排队，等着交杏。不到两个月的生产期间，几万吨的鲜杏加工出来的杏酱源源不断地销售到俄罗斯和欧洲，而分离出来的杏核，则成了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义乌加工杏仁的上乘原料。
毛应理：“刚到一车，今天还有十几个集装箱可以到。”
记者：“这是从哪儿拉过来的？”
毛应理：“从义乌货场。”
记者：“用火车拉过来？”
毛应理：“用火车拉过来以后，我们再用集装箱的专车拉过来。”
记者：“这段高峰期间，每天有几车？”
毛应理：“我们总共1500吨，在这个月里要全部拉到义乌。”
杏核运到义乌后，首先要经过一道严格的挑拣工序，把可能含有口感不好杏仁的杏核挑出去。
毛应理：“这是小白杏，这是比较杂的一种杂杏，也可以说是没有嫁接好的野杏子。口感完全不一样，它就没有那个脆度，没有那个香味，如果是两个品种的口感，用嘴巴来辨别的话，是很清楚，可是用肉眼的话，一般不是技术工的话，无法辨别出来。”
挑选好的小白杏杏核放进转炉里，炒出来的杏仁再经过包装，就可以发往全国各地了。
记者：“咱们这批货往哪儿发的？”
赵文革：“今天是发到西安去的，因为我们每一天全国各地都要发的，一天将近要七八吨左右的货要发出去。”
2006年8月7日，刚从新疆回来不到一个月的毛应理顾不上更多地陪陪自己的妻子女儿，就又要到新疆去了，因为8月10日，番茄酱的生产又开始了。
毛应理：“因为我们这个设备是通用设备，既然能加工杏酱，又能加工番茄酱，它的季节呢，又刚好是错开，杏酱是6月8日到7月底就全部加工完了，可是番茄酱呢，刚好在8月10日开工就行了，那么我们合理的把这个设备利用起来。”
明年,毛应理在新疆还将增加一条生产线,年处理杏核能力由1500吨增加到5000吨,而现在，轮台的很多农民都决定更大面积地改种小白杏,向毛应理供货。
库尔班：“那个野杏子，开花之后不结杏子。”
毛应理：“毛杏子彻底砍掉。”
库尔班：“现在1角钱一公斤也没人要。农民也知道了。”
毛应理：“你砍掉以后重新再嫁接小白杏，明年后年就可以有收入，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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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刘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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