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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中下旬河南省已经进入了小麦抢收阶段。三夏的天儿，孩子的脸儿， 说变就变，老乡们都想趁天儿好的时候，早点把丰收的粮食收回家。
河南省平顶山市叶县郭营村村民：“收成今年还是丰收年，产量不低于八百斤，每亩。”
可是在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南却出了一件怪事儿，很多老乡都退掉了本来已经定好的收割机专门来等这一台。
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民：“我说的啥意思，这儿割麦子割得好，人和气，那个车太什么了，抠门得很，群众们都想让他割，说这儿割得好。”
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民：“茬子割得好，麦子割得好，麦茬割得浅，好种。”
记者：“什么意思？”
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民：“好种庄稼。”
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民：“这个车主最讲道理了。”
记者：“为啥啊？”
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民：“你咋说你家都服从，有些车下来就是膈应得很，有的还要高价。”
老乡们嘴里夸的心里盼的人到底是谁呢？就是她！辽宁省葫芦岛来的谷秀丽。老乡们都说她人很和气，麦子割得又好，收割价钱还公道，有些小零头就抹掉不要了，大家都愿意用她的收割机。
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民：“1.9亩地。”
谷秀丽：“2亩地，就从这开始量，2亩，50元一亩，倒的麦子真割不了，都一面割，两面割不了，机器捡不起来，给你割1亩，给别人都割4亩了。”
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民：“加10元得了。”
谷秀丽：“给90元得了，别人都50元1亩，少一分钱都不给你割。”
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民：“2亩地80元得了。”
谷秀丽：“不行，你要再说的话就100元了。”
河南省平顶山市鲁山县后营村村民：“再说就100元了。”
谷秀丽：“我刚才跟他开个玩笑，我说我走大半个中国，10多亿人口我走5亿，一个人抹我1元，多少钱，出钱了，当然说赶上4元5元没有，我都可以不要，是不是。”
谷秀丽不远千里来跨区作业，她又何尝不心疼那些蝇头小利呢。抹掉这些小零头，表面上看谷秀丽好像吃亏了，但谁也想不到在她心里还打着另一套小算盘。
谷秀丽：“我收钱，有人说，我们家84元，我少给你2元行不，我就82元，那行80元，那2元我不要了，给你家孩子买雪糕，大家就认可了，一个传俩，俩传仨，辽宁来的大姐可好呢，别人家都84元往上涨1元85元，他们家84元不要零头了，要80元。你要是连着割，它省时间，而且还出效率，出效益，如果他半腰儿说我不割了差4元，那你就得倒出这地，再到别的地去干活，就耽误事了。”
找谷秀丽收割的人越来越多，一整天她的车都不闲着，那些被她抹掉的小零头，早就找补回来了。
谷秀丽：“一天一夜24小时进行收割，应该是能达到200亩，按35元1亩，200亩应该是毛收入7000元。”
跨区作业是男人们的活儿，女车主很少见，侯更强做了五六年的麦收经纪人，像谷秀丽这么精明能干的女车主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麦收经纪人侯更强：“天气这么热，在地里又是量地、收钱，一个女的听不容易，这叫做能干。”
谷秀丽：“曹永丰，这喊听不着。”
谷秀丽的丈夫曹永丰：“干啥啊？”
谷秀丽：“量地。”
谷秀丽的丈夫曹永丰：“量了这不是。”
谷秀丽：“量完再量那家。”
谷秀丽的丈夫曹永丰，人比较厚道，只是脾气倔强，又不善于交际，一切抛头露面的事儿，像收钱讲价什么的，全都由谷秀丽来处理。
谷秀丽的丈夫曹永丰：“我说话不中我横，跟谁说话都不好听。”
记者：“啥意思？”
谷秀丽的丈夫曹永丰：“别人说不好听的话我就叽歪了，我就来气了。”
谷秀丽：“他性格比较急，多少钱你就给我多少钱，我给你割，你不给我这些钱，我就不给你割，那活儿就不好干，中途总停，跟人交涉也得需要语言上的技巧，就是说多点少点灵活运用。”
收钱要和农户打交道，比较劳心费神，为了让妻子少干点儿，车前车后、量地打杂儿的事儿曹永丰就一力承担了。对于谷秀丽来说，跨区作业收小麦，不是什么新鲜事，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来河南了。
2005年以前谷秀丽夫妇就已经是辽宁省葫芦岛市有名的农机大户了，葫芦岛种玉米的多，谷秀丽家有七台农机，在当地干干春翻秋收的活儿，一年下来就有七八万元的纯收入。来河南跨区收割小麦，这事儿还得从谷秀丽偶然一次看电视新闻说起。
谷秀丽：“当初总看电视新闻什么的，说河南省的麦子特别多，所以挺感兴趣的，然后买了这个车，正好在我们东北那儿，五一之后地也种完了，也没什么事，这时候正好是个空闲，出来还能多赚点钱。”
谷秀丽想河南、河北、山东种小麦的特别多，而且都集中在五六月份成熟，这正好老家种完玉米农闲的时候，如果买一台小麦收割机，参加跨区作业，回来还不耽误玉米秋收，一年下来可以多赚点儿钱，谷秀丽的这个想法丈夫也很赞同。
谷秀丽的丈夫曹永丰：“我们打完茬子，这个季节就是在家待着，没有活儿，买这个机子还能出来干活儿。”
机器买回家村民都很觉得很新鲜，因为当地人几乎不种小麦，这种车很多司机都没见过，更甭说开了，谷秀丽只好四处奔波找司机。直到2006年麦收之前她才勉强从河北省聘请了一个开过类似机器的司机，再邀上两个当地新手，就匆匆茫茫的直奔河南了。
谷秀丽：“比我想象的还多，遍地都是麦子。”
记者：“但是割的话像你原来想象的那样都能割吗？”
谷秀丽：“不是都能割，因为每一个车都有他带车的人。”
有经验的车主新到一个地方都会首先找当地的麦收经纪人，经纪人负责给收割机找活干，协调车主和农户之间的关系，保证机子能正常作业。
麦收经纪人侯更强：“因为到了这边，车主没有熟人，他连找地块儿都找不到，再有当地的情况是，你有熟人可以找地块儿，找大地块儿，能多收到麦子，多挣到钱。”
谷秀丽第一次到河南收小麦，别说不懂这里面的行情，就算是知道，也有很多困难，大多数麦收经纪人为了保证自己的信誉，往往也都愿意和跨区作业队里有经验的老车主合作。
麦收经纪人李红军：“跨区作业队里的车，起码是他在当地的农机部门都培训出来了，好多事情都很规范组织得好。”
没办法谷秀丽只好是谁招呼就给谁收割，到处捡人家的漏儿。
谷秀丽：“咱没有固定的经纪人，就是自己头一次出来，别人不知道咱是从哪来的，咱也找不着接收咱的人，就只有谁要半道截车，说我们庄有麦子你去不去，那咱就跟着去，去了之后咱又没有熟人，也不知道哪块儿有大地片儿，人家把咱带哪儿，咱就干哪儿，干三天两天的还接着往下走，就是捡点活儿。”
小地块儿麦子一般车主都不愿意收割，费油、费力不说，主要是不出活挣不到钱。
辽宁省葫芦岛市金星镇古城子村收割机机主姜大朋：“你要割小块地，一天只能割三四十亩地，你要割大块地一天能割100亩地。”
谷秀丽没有跨区作业经验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下一站去哪，什么时候走，也都是一头雾水。
谷秀丽：“就是跟帮走，看人家走了咱也跟着走，哪块儿有截车的，咱就跟他去干点，就是在半道捡个三天两天的活儿。”
跟着别人走，到哪儿都是捡漏儿，一季儿下来，谷秀丽的收割机在河南、河北、山东跑了个遍儿，走的地方不比别人少，挣得钱却不如别人多，但是一个月就赚了一万多元，谷秀丽对跨区作业充满了信心。第一次跨区作业的时候她遇到了河北省藁城市跨区作业队，跟车主们一聊天儿，谷秀丽意识到必须得跟队作业长长经验。
谷秀丽：“人家的车都是小旗儿，咋这么多小旗儿呢，咋没人给我发一个，我咋没有小旗儿，然后在加油站我就问了，我说师傅你这小旗儿都是哪儿来的，这小旗儿是河北藁城队发的，有编制的多少号多少号，多少台车，然后上哪儿都一起去，完了往下一站一起走，我就说这个挺好。”
2007年谷秀丽申请参加了河北省石家庄藁城市跨区作业队，她第二次跨区作业很顺利，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收入也增加到了两万元，最主要的是谷秀丽熟悉了收割路线，认识了很多麦收经纪人。
谷秀丽：“跟队走一年，知道经纪人能把咱带到好地片儿，明年再来的时候不跟队也能找着比较好的活儿了。”
两次河南之行最让谷秀丽最头疼的是钱没挣多少，司机却换了两三茬，她找的司机大部分都是新手，因为操作不熟练造成的事故损失就不下三千元。
如果再找不到好司机2008年跨区作业情的况肯定也不会太理想，为这事儿谷秀丽走访了很多亲朋好友。直到有一天谷秀丽接了一个电话。
谷秀丽：“就是一个同学说，有一个司机会开收割机，还会开灭茬翻耕就是咱家那种农机具那种车，问我用不用。”
朋友给推荐的司机叫高艳国在当地有很多人都知道他，大家对他的印象还相当不错。
辽宁省葫芦岛市金星镇古城子村收割机机主姜大朋：“他干过这活儿，跟搭档关系处的挺好，人也挺和气，脾气也好，车开得挺好。”
谷秀丽也很看中这事，可细一打听，高艳国和原来的老板合作了很多年关系也不错，这小高突然不干了，往后能在自己这踏踏实实干吗。后来她问了一下别的车主才知道，高艳国是嫌工资少才辞职的。
辽宁省葫芦岛市金星镇古城子村收割机机主姜大朋：“他原先那个老板，好像没有谷秀丽大方，挺扣的。”
谷秀丽开出了年薪一万一的价钱聘请高艳国，只要有活儿的时候随叫随到就可以，高艳国看待遇不错，之后又介绍了他的老搭档李文革给谷秀丽一起开车。
谷秀丽：“第一是应该买个好车，第二就是应该有个好司机。”
记者：“为啥？”
谷秀丽：“因为你车好了不用惦记着车出什么毛病，车要没有毛病再找个好司机，基本上就能挣着钱了。”
一下子找了两个有经验的司机，谷秀丽两口子很高兴，在生活上对他们也是特别关心。
记者：“给他们买的什么好吃的？”
谷秀丽：“买的猪耳朵。”
记者：“我看还有啤酒。”
谷秀丽：“还有啤酒、饮料。”
辽宁省葫芦岛市金星镇古城子村收割机手高艳国：“我那大姐也为我着想，我也为我这大姐着想，能多卖点力气，就多干出点儿活来。”
黑龙江省兆安市赵光农场收割机手李文革：“我们瞅着这两口子啥说的没有，为人处事啥的真挺好，给他们干活儿尽量能干点儿多抢点儿。”
俩司机很默契，干起活来机器基本没停过。如果说找到两个好司机是谷秀丽意外的惊喜，那么还有一件事更让她更高兴。谷秀丽两口子跨区作业两年了，在老家也小有名气，这次临行前，有两个车主找到谷秀丽希望能够结伴同行。
辽宁省葫芦岛市金星镇英守村收割机机主焦程：“车比如说要坏了，咱们大家就在一起多帮忙，零部件都可以传换用，大家都可以帮忙换一下。”
谷秀丽想这些人都很有经验，遇到啥事还可以商量，船小好调头，自己组小队不像跟大队那样受约束，就欣然答应了。
进入收割旺期收割机手们都是人歇车不歇，24小时连续作业，尽管跨区作业很累很苦，但是一想到大家都在一起干活，谷秀丽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温暖。
记者：梁新建 摄像：王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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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刘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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