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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导：段旭东
摄影：颜志宏
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娃娃鱼，正日渐稀少。但在陕西城固县有一个叫戴铭恒的人，却投巨资挖山洞数百米，养殖娃娃鱼2万多尾，价值上亿，受到陕西省水产界的关注。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记者于2009年元旦之时前往陕西探访，没想到，当地人对戴铭恒那个神秘的娃娃鱼山洞并不都十分了解。
按照村民的指点，记者直奔朝天沟，朝天沟沟深谷狭，人迹罕至，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仿佛与世隔绝，在距离村落十多公里之外的山谷，豁然开朗，记者看到一个孤零零的院落。
眼前这个穿红夹克的人叫戴铭恒，娃娃鱼山洞的主人，山洞洞口就在这所不起眼的房子里。
这里谢绝闲人入内，设有多道机关，穿过两道大门才能真正进入娃娃鱼养殖区。
在记者看来，仅有这样一个山洞并不值钱，值钱的是山洞里生活着大量的娃娃鱼，这个名贵珍稀药用水生动物。
娃娃鱼喜阴怕光，白天常潜居在有洄流水的洞穴内，一穴一尾。娃娃鱼捕食在夜间，但不善追捕，常守候在滩口乱石间，等食物经过，进行突然袭击，囫囵吞食，慢慢消化。娃娃鱼主要以蛙、鱼、蛇、虾及水生昆虫为食，耐饥能力极强，在清凉的水中二三年不进食也不会饿死。
娃娃鱼叫声酷似婴儿啼哭，一般情况下很难听到，记者有幸听到了娃娃鱼的叫声。
娃娃鱼又叫大鲵，已存在地球上达三点五亿年，被誉为水中熊猫，会游动的活化石，是我国独有的一个珍稀物种，具有很高的科研、药用、食用和观赏价值。
娃娃鱼最佳繁育年龄是4到12岁，娃娃鱼15岁后基本丧失繁育功能，剩下的主要就是观赏价值。
这570米长的山洞是戴铭恒娃娃鱼养殖的避风港，2005年初，历尽艰辛建成了这个陕西南部最大的娃娃鱼养殖基地，戴铭恒把这些看得如生命一样，值多少钱已变得不再重要。
戴铭恒，45岁，陕西省城固县人，1984年，他从华中农大毕业后养蛇十多年赚了400多万元，期间，他发现野生环境下娃娃鱼越来越少，娃娃鱼黑市价从每公斤百元涨到数千元，一些科研院所搞娃娃鱼繁殖也不成功，2000年，戴铭恒办理驯养许可证并收购三百多尾娃娃鱼，想象着靠育苗赚大钱。
戴铭恒：“我们也考察了好多地方，也就是说人工繁殖娃娃鱼，这在全国来说是没有成功的，即便是成功也就是把娃娃鱼解剖了，杀鸡取卵的办法，这种办法出了苗了。”
杀鸡取卵就是把娃娃鱼解剖取卵，这样成本高，鱼苗免疫力低，成活率很低。戴铭恒的家乡城固县，是我国野生娃娃鱼的重点分布区和优生区。从前，戴铭恒和伙伴们在小河里玩耍常能捞到娃娃鱼，若选择那样的河道应该会适合娃娃鱼生活。
2000年春天，戴铭恒把家里的80多尾娃娃鱼放养在土垣村河道里，并用矮墙圈起来。娃娃鱼在自然状态下雌、雄很难同时、同地、同步排放卵子、精子，受精和繁殖率很低，戴铭恒就每天都给娃娃鱼投喂些小鱼虾以及维生素C、E片剂，促使娃娃鱼发育成熟。
2001年4月，戴铭恒把小溪水抽干，大大小小的娃娃鱼苗就从洞穴里跑出来了。
戴铭恒：“这条沟就是自然的一条小溪流，过去在80年代，我们这个小沟里，随便石头一搬就有娃娃鱼，所以我们现在就利用我们这种原生态的环境下，那繁殖娃娃鱼很容易成功，就是一个傻子把娃娃鱼放在我们这种环境下也能出苗。”
戴铭恒在原生态下繁殖成功娃娃鱼苗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汉中市，相关管理部门召开现场会，推广他的经验。
我国长江、黄河及珠江中、下游，海拔100-2800米水流湍急、水质清澈的山涧溪流中，生活着世界上最大的有尾两栖动物—娃娃鱼。尤以陕西、四川、湖北、湖南、贵州等省为多。体重最重可超过百斤，最大体长能达到1.8米。
就在戴铭恒盘算着如何能繁殖更多娃娃鱼苗赚钱的时候，2002年8月的一场山洪转眼之间击碎了他的美梦。每当想起这惨痛的往事，戴铭恒的内心都难以平静，他心疼那八十多尾种鱼和300多尾娃娃鱼苗。
村民刘淑娥：“一场大雨下来，遍山都是水，我们赶快叫群众来抢救，抢救也抢救不了，最后几十条娃娃鱼给淌了。”
戴铭恒：“种鱼就是80多条，小鱼苗300多条。”
戴铭恒：“一条都找不回来。种鱼都没有了，小鱼更是没有了。”
赔了30多万元，是天灾不是娃娃鱼的错。2002年9月，双溪镇党委书记薛晓强听说了戴铭恒的经历，劝说他到一个只挖了几米的山洞重新建设养娃娃鱼，一个是镇里有招商引资任务，另外能避开偷盗、山洪、以及天敌猫头鹰水獭等危害，戴铭恒也能赚钱。
选择山洞养娃娃鱼没错，但要利用那个只挖了几米的废弃山洞，戴铭恒就需要从家里大量拿钱，但妻子坚决反对。在双溪镇签约现场，戴铭恒妻子大吵大闹，他们在众人面前都丢尽了脸。
八匹大马拉不回头的戴铭恒，私下和双溪镇签约，独自带施工队进山了，他发誓，挖洞不成死也要死在山洞里。但那仿佛是一个无底洞，十几年养蛇积攒的四百多万元用命换来，可这些钱眨眼间就如流水哗啦啦全部花光。
山洞在一点点延伸，但戴铭恒身心俱疲，夫妻关系也接近崩溃。
山洞是用钱砸出来的，没办法，在陕西省水产局朋友帮助下，2004年，戴铭恒把8条娃娃鱼卖到了西安一家海洋馆，20多万元钱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个窗口很大程度上提高了戴铭恒的知名度，后来，郑州昆明等地海洋馆和全国一些旅游景点成了他的客户，他拓展出一个销售渠道。
2005年初春，清澈的山泉水引进了刚开凿成功的570米长的山洞，寂寞的山桃花开了，如同戴铭恒压抑了多年的心情。
戴铭恒把暂养老家地下室的200多尾娃娃鱼转移到建成的山洞里，野生娃娃鱼8年到10年才能长成，但在山洞里人工养殖娃娃鱼，三四年就能成熟。食物充足、没有天敌和自然灾害威胁，娃娃鱼成活率很高。2006年，戴铭恒的娃娃鱼苗在山洞内人工繁殖成功。
记者在戴铭恒的山洞里惊奇地发现了两条粉红色娃娃鱼苗，这种鱼苗在国内也不多见。
娃娃鱼每个月都要分一次池子，对池子消毒。戴铭恒性格内向，不善和外人打交道，建成山洞后就主要泡在山洞里了，娃娃鱼成了他的朋友。
娃娃鱼不会主动攻击人，攻击人是误以为食物来了。戴铭恒在镜头前突然咬了娃娃鱼一口，他想说明娃娃鱼的应激反应非常灵敏。
2008年3月13日，陕西省汉中市一个服装厂老板第三次找到戴铭恒，他看上戴铭恒山洞里一尾9岁龄娃娃鱼，九岁的娃娃鱼繁育还正当时，正常状态下，娃娃鱼能活130岁，是两栖动物中寿命最长的。
戴铭恒是个实在人，不怎么会搞价钱，最后还是100万元成交了。这样值钱的娃娃鱼，戴铭恒的山洞里还有100多尾，卖一尾也很平常。在汉中市，农户在县级渔政监督管理部门办养殖证后即可养娃娃鱼，但不能随意买卖。有省水利厅经营利用和驯养繁殖两个许可证的，在陕西省包括戴铭恒只有4家。
汉中市有独特的自然条件，农户养娃娃鱼积极性很高，挖山洞成功后每年繁殖1万多尾鱼苗，让戴明恒把握住了商机和主动，4年时间，他已收回了六百七十万元山洞投资，记者采访时，遇到一个贵州客户。
我国娃娃鱼人工养殖量约120万尾，作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养殖要得到批准，受养殖地域环境和繁育瓶颈影响，娃娃鱼依然奇货可居。目前，娃娃鱼种苗销售是养殖企业发展的主要手段。
2004年，汪德华开始为戴铭恒代养娃娃鱼苗400条，他挣劳务费，戴铭恒建池子，四年后收回去。
养殖水源条件要好，农户不拿押金，是因为戴铭恒最看重农户的信誉。
在汉中市有1千多农户为戴铭恒代养着娃娃鱼，不仅节省了场地、人员，戴铭恒还扩大了规模，减轻了养殖压力。
2009年1月5日，记者跟随戴铭恒对他代养在农户家的娃娃鱼进行筛选，不能做种鱼的要在春节前送到批准利用的酒店去。
在陕西省，养殖户有省繁殖驯养许可证和经营利用许可证，才可以把不能繁殖的种鱼和子二代商品鱼送进酒店。
酒店要有省水利厅核准经营利用资格后才可销售娃娃鱼，戴铭恒因为手续证照齐全，酒店成了他继种苗销售、景区观赏之后的第三个渠道。
处在中国南北分界线上的汉中市，北依秦岭，南屏巴山，雨量充沛，气候温暖湿润，水质呈弱碱性，非常适合娃娃鱼生长。近几年，汉中市鼓励上万农户养殖娃娃鱼80万尾，占到全国百分之七十，娃娃鱼产业方兴未艾，大大小小养殖场5千个，年繁殖娃娃鱼苗突破50万尾，成为农民增收的重要手段。
陕西省汉中市人大党组副书记、副主任、汉中市水生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名誉会长徐登奎：“汉中已经成为全国的一个最大的大鲵繁育基地，和大鲵的养殖基地，2010年大鲵对农民的收入，会在20亿以上。”
责编：刘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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