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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伴随着鞭炮声,山东省莱州市的徐忠强又一次踏上了远征的道路,这已经是他从山东到河南跨省作业第10个年头了。为了今年的这次远征,徐忠强特意更换了一辆新车,在出发前他还专门到修理厂做了一番的保养。虽然天气变化无法预料,可是按照以往的收入来说,就这10几天,两台车少说也能挣上五六万元。
徐忠强:要是天气好的话就能挣到钱,要是天气不好麦子倒了就赚不到钱了,天气好麦子不倒绝对能挣到。
然而徐忠强不能控制的恰恰是天气,能否顺利赚到钱看来还存在着许多未知因素。下午三点车子刚刚行进了100多公里,才到高密市,徐忠强就遇到了原本计划之外一件闹心事。整个车子突然不听了使唤,控制速度的档位完全失灵,迫不得已,徐忠强只能停车检查。没想到一下就是10多个小时才找到毛病的所在。
徐忠强:这里面这个垫子放反了,这里面的轴承越来越紧,把里面的齿轮就挤死了,挤住烧死了。
由于没有专用的工具,修理起来相当困难,幸好自己带着两辆车雇了3名司机随行,还有同乡和自己结伴,相互才有个照应。
山东省莱州市东光村村民付帮根:出来傍车,不管几个车,5个车也好,只要一个坏了都走不了,都要帮着他修车。他的车坏了你也走不了着急不着急?着急也没办法,也要帮着他修,你不能把他留在这里不管了。
整整13个小时,直到凌晨4点多,徐忠强的车才修好,他怎么也没想到,出发前的保养反倒给自己找了麻烦,耽误了行程。目的地河南省平舆县按照往年麦子成熟的时间,再有2天就要全面收割,这让徐忠强万分焦急。
记者:你修车弄了一晚上还开车啊?
徐忠强:开。
记者:不困啊?
徐忠强:两个人轮班,一个睡一个开。
记者:中间还停车吗?
徐忠强:基本上不能停,要一直往那里跑了。
一路不停,三餐并作两餐,徐忠强终于在27日行程1000多公里到达了平舆县东河店镇的张找村。抢回了失去的时间,赶在麦收前到达了目的地,可徐忠强本来悬着的心并没有就此放下来。出发前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两天前平舆县下起了大雨,直到27日,这场雨始终不停,麦地已经湿透,泥泞不堪。28日一早,连续4天的降雨才停息,可麦地的状况却根本无法进行收割。
麦客李松柏:你看这个收割要留10公分,再一割根就随着下来了,所以地湿了以后10公分不好割。
徐忠强:你看这地,踩这里都出水,湿的太厉害了,这车下去要陷这么深。
已然如此,徐忠强和其他麦客一样只能选择等待,期盼着接下的几天能艳阳高照。而与其他农机手不同的是,老徐的心里还有另外一本帐。
徐忠强:现在你雇人开车也好干活也好,在家也有活干,你不干这个工作干那个工作,都在挣钱,所以你出来就要给人家工资。
整个河南跨区作业不过10几天,如今已经将近一个星期过去,3个司机不干活也要付工资,只出不入,徐忠强还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困难,他原先预定好的计划也随着这场雨变成了泡影。
徐忠强:现在这么说吧,这一场雨河南这一片基本上都很普遍了。一下雨麦子都湿了所以熟的快点,以前50公里隔一站,现在隔100公里都不行了,麦子一湿了你熟我也熟。麦子熟到一块去了。这就打乱计划了。
为了争取时间,徐忠强5月30日一早第一个就开进了麦地,眼看着收割机到来,不少农民都迫不及待围拢过去。
张赵村村民张志华:现在大好的晴天把麦子收了晒晒,麦子都到这个程度了,要是再下雨,麦子就要发芽了,要赶紧抢收。
按照几天前约定的每亩50元的价格,整整一个上午徐忠强的收割机一直没停。可即使这样排队等待收割的人还是越来越多,要想弥补前两天的损失,这是最好的时机。徐忠强把憋了两天的力气一下都使了出来,直到下午3点送来的午饭他也没顾得吃上一口。
徐忠强:一天两顿饭,经常这样,出来干活按时吃饭不可能的事,给你拿两个馒头车上吃吧?不行,车上爆土,我这顿饭吃不吃都行。
虽然没吃午饭,可徐忠强却是非常兴奋,因为他盘算只要不闲下来,两天的损失很快就能弥补回来。为此他更是亲历亲为,就连他雇来的司机要倒班,他都坚决不肯,一干就是7个多小时。可徐忠强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拼命抢割的时候,麦地里却突然发生了变故。
张赵村村民张工厂:我说40嘛。
记者:你不是和人家说好50了吗?
张赵村村民张工厂:那边40一亩。
徐忠强的司机崔春日:50元,你别捣乱。
张赵村村民张工厂:那边就收40元一亩。
徐忠强的妻子马洪英:你说一个村的,你别说别的村子的。
张赵村村民张工厂:那个就40元,你问就那边那一个。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搞乱了行情,徐忠强的妻子马洪英不相信谁会在这个时候自降身价来竞争市场,赶忙跑过去打听缘由。
河北麦客王会青:这是领车的朋友,少收一点。
记者:别的家你都收多少?
河北麦客焦计海:也是40。
河北麦客王会青:他们说多少就多少,别的车多少就多少。
记者:别的都是50元啊。
河北麦客王会青:那我们也50元。
河北麦客焦计海:不,咱们就收40。
河北麦客王会青:人家都收50咱们收40,人家别的车不干。
河北麦客焦计海:咱们够了油钱就行了,为人民服务。
由于下雨,南部麦收结束,赶来河南的收割机大多集中在了小麦主产区平舆境内,随着车辆的增加,形成了车多地少的局面,这迫使有些车主不得已通过降价竞争来赢取市场。降价的消息很快就遍布了全村,原本等着徐忠强收割的农户一下子就跑了个精光。
张赵村民张庆芝:农民就是这样,你这里50元,他的40元,肯定不用50元用40元的,我等着割40元的。
本想捞回损失,没想到又碰上了这样事,原本等着收割的农户走的一个不剩,徐忠强的心里憋气,索性停下车和人家较起了劲。
徐忠强:你算40元给他们当地经纪人5元,我们还剩下35,去掉15元的油我们还有20再给司机5元我们还有15,我们3个车一亩地就剩下15元钱,这个价钱我不收了,40元根本不能干了,他们能干让他们干。
可是没过多久,徐忠强就后悔起了自己刚才莽撞的行为,哪怕只有15元的利润也比闲着没活干要强,可是当他再想参与竞争的时候,为时已晚。大多数的地已经分包到车。深陷绝境,徐忠强突然一反常态,做出了一个出乎大家意料的决定。
第二天一早,就在当地开始进入收割高潮,所有收割机都忙着奔向麦地的时候,徐忠强却突然打点行装,脱离开大部队,独自出发,一路向北直奔周口市的项城。当天下午,徐忠强就赶到了南顿镇姜庄村,这里的情况和他预想的完全一样。
徐忠强:这个麦子主要是从南向北成熟,我们的规律就是从南向北一站一站的推,一站一般七八十公里,今年天不好,从南到北30、50公里要熟一起都熟了,百八十公里的都熟了。
按照以往情况,与平舆东河店镇相距70公里的姜庄村小麦还要两天后成熟。大家还在按照常规行进的时候,徐忠强却凭借着多年跨区收割的经验,算准了这场连续的降雨,必定缩短了小麦南北成熟期的差距。当老徐赶到姜庄村的时候,果然小麦已经趋于成熟,而整个村子2000多亩地仅有当地的3台收割机。村民正在为此焦急,生怕去年的悲剧重演。
姜庄村民薛德友:去年是下雨麦子熟到一块了,下雨都一块熟了,车都回家了,我们这里就几辆车,只能截车慢慢的收。
去年就因为下雨,最后一些农户不得不用手收割,眼看着今年小麦成熟的时候又是一场大雨,村民自然着急。
姜庄村民刘芳美:去年下雨了人家都走了,人家不在这里等了。
记者:那怎办?
姜庄村民刘芳美:只能用手割在路上碾,今年要是车再走了呢。
有了去年的教训,谁也不再计较收割的价格,50元一亩都要求徐忠强尽快抢收。排起长队等待收割的农户让徐忠强摆脱了完全依靠当地经纪人的被动。因此定好的价格坚决不做让步,就算是经纪人的亲戚朋友也不留情面,为了这事他的妻子马洪英和经纪人还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
经济人:你好,来来上这里来录,他这不对,我这个中间人管的,我从农户那里拿了200元给她,让她便宜5元钱,现在她不干了,我这个面子不给了,她还是收185元了。
徐忠强的妻子马洪英:应该是185元,该多少钱是多少钱,该多少是多少,不多要也不少要。
虽然只有五元钱,可徐忠强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因为他知道自己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挣得就是这开头的高价,过不了两天,南面平舆的车就会跟进,那时仍然避免不了一场价格竞争。必须尽早就做好了下一步的准备。
徐忠强:看这样子,再干一天,一看车多了咱走了,走了就是这个尾不能收了,不能收了到下一站,还是这个意思,收头不收尾,还是只收割前面,光割贵的价格高的,车一多我们就转移。你要是光靠一个地方,50、40、30到最后20,你算算在这里干3天也好4天也好,白干。
果然不出徐忠强所料,6月2日106国道大批收割机从南向北挺进,老徐所在的南顿镇姜庄村收割的价格也出现了波动。
姜庄村民薛德平:昨天不就是在50元一亩,今天就40,南面的车都过来了就便宜了。
而此时的徐忠强又开始打点起了行装,就在大部队开进项城的时候,他已经追着麦浪,赶在麦子成熟前,悄悄地开往70公里以外的下一站,继续他的收头不收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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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刘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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