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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12月10日 安徽省合肥市长丰县岗集镇
在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村民提到一个叫做黑松林的地方,大家都流露出神秘。
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村民:“离村庄比较远,一般不敢去,垦荒的地方,有人讲闹鬼了之类的话。”
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村民:“只要到晚上,没人敢到那里去,没人敢往那个地方走。”
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村民:“过去不搞计划生育,小孩死掉了,都送到哪个地方去,叫小鬼洼。”
这儿就是村民们一般不去的“小鬼洼”,杂草枯萎,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坟头。当地流传着走进“小鬼洼”神仙也害怕的民谚。
黑松林里的松树已经有五六十年,奇怪的是生长十分缓慢,曾有人尝试在黑松林周围种地,但种啥啥都长不好。
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镇长周庆旗:“这个黑松林当时定位的是一种生态林,然后长的很慢,不能当用材林,每年就在这长,也没有人用,被这个松树林挡着,草坑里什么东西都很难长,所以怎么把黑松林利用起来,这么多年没有尝试。”
2007年7月,一个爆炸性新闻在村里传开了,有人在黑松林里承包了200亩地,要把家搬到“小鬼洼”去。更令人诧异的是,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竟然是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
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村民:“我们讲,他们在瞎搞,小孩子来那个地方搞什么。”
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村民:“我们几个姐妹私下讲,付凤怎么这么大胆。”
她就是村民口中那个在“小鬼洼”里瞎搞,不知要做什么的大胆姑娘付凤。2007年搬进“小鬼洼”那年付凤才23岁,究竟“小鬼洼”哪里吸引了她呢?
付凤:“因为这里没有人来,没人敢要这块地,这两百多亩租了15年,只要一千块钱。”
200亩地承包15年只要1000元钱,这确实便宜的离谱,可是熟悉这里的人都知道,别说“小鬼洼”的地从来没人敢租,有人就连来都不敢来,村民们猜测付凤究竟想在里面做什么呢?
付凤是岗集镇人,她家以前经营瓦厂,2004年瓦厂关门后,哥哥姐姐外出打工,付凤也考上了合肥的大学,儿女相继离家,让原本忙碌的母亲闲了下来,便在麻将桌上打发起了日子。
付凤的母亲臧美霞:“下午出去打,有时候打到夜间。”
母亲终日沉迷于麻将,每天都要打到深夜才回家,家里的农活、家务全部丢给了父亲一个人。父亲对母亲十分不满,两人经常为打麻将拌嘴吵架。2006年6月的一天,母亲打了整整两天两夜的麻将,父亲积压已久的怨火终于爆发了。
父亲:“一回家火就上来了,看见活没人干,把桌子都掀掉了。”
父亲掀翻桌子的一幕,恰好被放假回家的付凤看到。以往很多人劝过母亲戒赌,但都没效果,母亲之所以迷恋麻将,是因为太闲的慌,改变现状就要给母亲找些事做。
当时,付凤是安徽省万博职业学院的一名大专生,回到学校后,她四处寻找适合母亲操持的项目。经过一翻认真比较,付凤终于把看重的项目推荐给了母亲。
母亲:“我们都老头、老奶了,辛苦一辈子了,还让我们搞什么呢?”
母亲的拒绝让原本就有创业打算的付凤,萌发了毕业后自己做这个项目的打算。可是,当同学们听说这事后,都不以为然。
同学王德玲:“觉得不靠谱,但是也没放在心上,觉得不可能。”
所有人都认为付凤是心血来潮,随便说说也就罢了。可既是付凤的同班同学,又是男朋友的宋大鹏,却不这么想。凭他对付凤的了解,付凤干出这种事情来并非不可能,因为宋大鹏早就领教过付凤的厉害。
付凤:“我实在不好意思说,我这个女人太粗了。”
宋大鹏:“脾气像男人。”
原来,宋大鹏第一次主动亲吻付凤时,付凤竟然从地上抄起砖头就向宋大鹏的头上重重砸去。就是这样一个做事不计后果的女孩,有什么事情会轻易说说就算了呢?果然付凤很快拉着他一起去安徽省农业大学学习。
宋大鹏:“坐车要一两个小时,有时回来的时候,寝室已经熄灯了,外面不给进来,我们只能翻大门进来。”
2007年7月,付凤和宋大鹏大专毕业后,一起回到了老家长丰县。付凤认定,没人敢去的“小鬼洼”将是自己财富的发源地。当付凤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父母后,家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付凤:“刚说的那天晚上,我还被我父亲打了一巴掌,打脸上,我长这么大,父亲从来没有打过我。”
母亲:“我们是面子问题,你到外面去找班上不可以吗?培养一个大学生,最后回家来当农民,我们思想上特别特别想不通。”
就在大家为付凤搬进“小鬼洼”而议论纷纷时,2007年9月,付凤和宋大鹏结婚了,可他们却没有举办婚礼。
宋大鹏:“在农村,姑娘家人就要风风光光的,可我们什么都没有办,付凤父母觉得委屈付凤了,我也觉得让他受委屈了。”
付凤不但没有举办婚礼,而且还把双方父母筹办婚礼的钱,和亲戚、朋友送的礼金用来创业,付凤买下了一片废弃已久的厂房。
付凤:“你当时没来,那是这一片全是像这样的旧房子,你看这个就是扒光的,你看地身子还在。前面还有好多,没扒就像这个样子。”
记者:“为什么要扒旧房子?”
付凤:“因为这个旧房子比较便宜,基本上不要钱,只要劳动就可以。”
两人现在已经是拆房子的行家里手,但起初看着一座座房子根本不知如何下手,被砖瓦砸伤更是常有的事儿。直到现在他们还经常到这里来拆房子,付凤要带记者体验一下。
记者:“这墙好推吗?”
付凤:“有一定的危险,会反回来。”
记者:“这上边什么可以用?”
付凤:“这个砖可以拉回去用。”
记者:“你们以前拆过多少墙?”
付凤:“一百多座。”
拆房子难,要把拆下来的砖一块块装车运去“小鬼洼”更是难上加难。
宋大鹏:“砖要一块块搬到板车上,腰都直不起来。”
付凤:“手磨的都是泡,每块砖上都粘着我们的血。”
两个大学生在现实面前彻底体会到了创业的艰辛,因为“小鬼洼”根本开不进去汽车,拆下来的砖只能靠板车一趟趟的拉,在这条碎石子路上,俩人数不清走过多少趟,记不得磨破了多少鞋。
付凤:“一星期就磨破一双鞋,我一点也不夸张。”
板车装满砖头后重达四五百斤,推着往返“小鬼洼”一趟要一个多小时,赶上阴天下雨,板车经常陷在泥里拉不出来。
就这样咬牙坚持了两个月后,付凤两口子在“小鬼洼”盖起了3栋房子,他们究竟要干什么?眼看创业梦想正在一步步实现,可付凤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付凤:“跟我们算的不一样,因为我们本来准备了6万元钱,就能把第一批养起来,但是实际上房子盖完,就没钱了,当时挺沮丧的。”
本以为6万元可以在“小鬼洼”启动创业梦想,没想到俩人刚开始勾画的宏大创业蓝图,很快就搁浅了。由于“小鬼洼”荒无人烟,既没引水,也不通电,要想在这儿创业,必须修建基础设施,一翻折腾下来,钱很快花光了。付凤两人当时的窘境恰好被哥哥看见。
付凤的哥哥付成“他两人坐在那,大鹏一头灰,他们没看见我,正在抠手,手都开裂了,我作为哥哥的,看到这样情况心里很难受。”
付成给妹妹送来了15万元。这钱是哥哥卖掉货车和抵押了房子才筹集到的。
大学生毕业回家创业,拿着结婚摆酒席的6万元,和哥哥变卖家产的6万元。付凤到底要在没人敢去的“小鬼洼”里干什么,村里人都在拭目以待。2008年春节过后,付凤购进了5000只土鸡苗,原以为付凤费了半天劲,是在“小鬼洼”里酝酿大计划,到头来只不过是养鸡,人们顿时大跌眼镜。
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村民:“我们家养鸡搞搞就死掉了,你能养鸡。”
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村民:“大学生似懂不懂,你能养鸡。”
安徽省长丰县的岗集镇村民:“农村散散户喂养的瘟疫多,养的不少,到头来收的少,都病死了。”
在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养土鸡,但养得再多的也不过三五十只。土鸡的养殖周期在1年左右,风险相对较高。付凤是80后,又是家中的老小,以前连鸡都没喂过,却一下子要到没人敢去的“小鬼洼”里开养鸡场,大家认为付凤是在往火坑里跳。那么,付凤为什么敢这么做呢?
这里是合肥市主要的活禽批发市场,当年付凤为母亲找项目时到过这里,就是在这个市场里她发现了一个财富秘密。
合肥市禽类批发市场负责人:“逢年过节肯定是供不应求,这个时候是肯定买不到的,抢不到的,老百姓晚上都抢。”
付凤觉得没人敢去的“小鬼洼”最适合养土鸡。在这里土鸡不会受到外界惊吓,绿色的生态环境,可以让鸡捕捉到大量虫子,即保证品质又节约饲料。起初,付凤认为在这么好的地方只要有鸡养就肯定能赚钱,可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小鸡雏到家第一天,就因为扎堆取暖,压死了一百多只。情急之下小两口干脆把家搬进鸡舍里,和鸡吃睡在一起。只要一看到小鸡扎堆,就马上驱赶。
付凤:“这里面温差大,人容易生病,湿气大,被子都是潮的,因为门小,床抬不进来,就睡在地上。”
2008年9月,付凤的预产期一天天临近,可她因为放心不下鸡场,迟迟没离开“小鬼洼”,直到孩子临出生的前一天,她才回到婆婆家。
付凤:“根本没有待产这个概念,回到阜阳生完孩子过后,恨不得生完孩子就回来。”
婆婆家在距离岗集镇600多公里远的阜阳,儿子刚满月,付凤就匆匆赶了回来。
付凤把给孩子的爱全部给了鸡,如今儿子已经1岁多了,一直由奶奶抚养,母子俩甚至连一张合影都没有,这是付凤仅有的一张儿子的照片,寄托了她对儿子无尽的思念。
付凤:“孩子没有吃过我一天奶。”
等待鸡长大的日子忙碌而辛苦,终日呆在“小鬼洼”里,小两口感觉像是被整个世界所遗忘,没有朋友、电话、电视,两个人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寂寞经常不知不觉的就爬上了心头,这里的猫猫狗狗都成了他们说话的对象,原本不抽烟的宋大鹏也因寂寞难耐染上了烟瘾,彼此成为对方最大的精神支柱,记者在采访时无意间抓拍到这样的一幕。
付凤:“你快把我放下来,腿都劈了。”
记者:“你们经常这样吗?”
付凤:“有时候就这样玩嘛,这里没人陪我们玩,我们就自己玩。”
宋大鹏:“如果付凤两天不在家,我就在这呆不住了。”
2008年端午节前夕,付凤决定出售她的第一批仔公鸡,因为合肥人在端午节有吃仔公鸡的习惯,付凤想借此买个好价钱。原以为散养在松树林里的土鸡品质可以赢得市场认可,辛苦付即将得到回报,但现实却是3天没有卖掉一只鸡。
宋大鹏:“心里特难受,我付出了这么多,没人认可。”
当时,两个人把家搬到没人敢去的“小鬼洼”,历尽艰辛,忍受孤独和寂寞,就连孩子出生了也没空照顾,都因为付凤觉得养土鸡是商机,然而卖了3天都没有卖掉一只鸡,这土鸡到底能不能赚钱,商机能否变成财富吗?
为了帮母亲戒赌,女大学生付凤跑到没人敢去的“小鬼洼”养土鸡,吃尽了苦头、忍受着孤独,土鸡终于上市销售,然而3天竟然没有卖掉一只鸡,难道养鸡真的是一时冲动,她到底该如何摆脱困境?
禽类市场都是在夜里交易,小两口守在市场卖了3天鸡,12元一斤的土鸡竟然一只也没卖掉。两人实在有些憋不住劲。就在坚持卖鸡的最后一天,终于有位经销商购买了几只土鸡,有了这笔开张生意,付凤的土鸡很快在市场上赢得了良好的口碑,半个月下来,她顺利卖掉了2500只仔公鸡,净挣3万多元。
付凤:“那天晚上算完帐都已经夜里一两点了,一点都不困。”
仔公鸡售不久后,母鸡也开始产蛋了,原本以为只有卖鸡才能赚钱的付凤,又多了一笔意外财富。然而,就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鸡蛋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付凤:“原来五六百个的时候还好,人们上门来就卖掉了,后来一两千个,就卖不掉了。”
2008年6月,气温一天天升高,土鸡进入了产蛋高峰期,每天有上千枚鸡蛋积压,存放个把星期就会变质。付凤看着鸡蛋一天天损失,急的满嘴起火泡。此时,付凤必须为自己的土鸡蛋打开市场,主动宽销售渠道,她选择的第一个公关客户,竟然是合肥市一家赫赫有名的4星级酒店。
付凤:“哇,刚去的时候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感觉特自卑,就站他威严的大门面前,我就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付凤接二连三的跑了好几趟酒店,可每次都只是在大堂就被委婉的回绝了,她连营销部经理是男是女都没弄清。镇长戴兵听说这个情况后,主动出面邀请酒店的采购经理到付凤的基地参观。
酒店采购部经理李琳娜:“原来来得时候就是这样到处都是鸡,好像比现在这时候还要多,一看就感兴趣。”
原本没人敢去的“小鬼洼”,靠养殖环境当即引起了采购经理的兴趣,现在,基地的鸡蛋有四分之一是通过这家酒店销售出去的。女大学生付凤回乡创业养鸡的事迹,被安徽多家媒体相继进行采访。岗集镇政府还出资6万元,修通了养鸡场连接“小鬼洼”的砂石路,从合肥市区到这里只有二十多公里路程,很多市民看到报道后,都专程过来看一看。
合肥市民:“去看看鸡的环境,到底喂什么,我们吃着也放心。”
合肥市民:“现在土鸡蛋在城里不好买,买到了也不一定是真的,以前经常托人从村里带。”
付凤的养殖环境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上门购买鸡蛋,她的鸡蛋根本不用到市场就可以销售一空,如果顾客来之前没有提前打电话,经常会碰到鸡蛋卖光的情况。每只土鸡蛋平均售价1元钱,核算下来,一斤鸡蛋能卖到十一二块钱,付凤每天靠卖鸡蛋就能收入四五千元。
2009年初,母亲和哥哥都把家搬到了“小鬼洼”,全家人都在养鸡,母亲每天忙得再也没时间打麻将了。现在,付凤已经承包了5片“小鬼洼”,总面积近1000亩,土鸡存栏2万多只,年销售额80万元。
让小两口感到最高兴的是,1年没有见面的儿子如今已经会叫爸爸妈妈了。
大鹏:“欣欣叫爸爸。”
付凤:“想妈妈吗?”
付凤告诉我们,今年春节要和大鹏回婆婆家过年,她要让儿子尝一尝自己养的土鸡和鸡蛋。
CCTV-7《致富经》栏目播出时间:
首播:每周一至周五21:17-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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