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24日一大早，东来镇胜利村的刘贵林就赶到县里的牲畜交易市场，卯足劲要买一批牛回去。在当地买牛一般是不过秤的，牛的好坏重量全凭经验目测，稍有不慎就可能做成赔本生意。

　　

    记者：“这个牛有多重，你目测能目测出来吗？”　　　　　　　　　

　　

    刘贵林：“这牛也就400多斤一个，我估的上下不差20斤。”

　　

    记者：“为什么选中这俩牛呢？”

　　

    刘贵林：“品质好，一看犄角就看出来了，这就是2岁了，这个就属于吃奶长大的，它就胖。”

　　

    刘贵林干了二十多年的活牛贩卖生意，是村里数一数二的抓牛好手。这个集买下个集再卖，赚的是中间的差价，靠的就是一双火眼金睛。去年老刘突然转了行，虽然还来赶集买牛，但跟以前可大不一样了。

　　

    

刘贵林：“原先我们一回就买三个两个的，这一集买了下集来卖来，一个牛挣50元80元的也卖，现在的话不一样。”

　　

    今天这个集老刘一口气买下了十几头牛，不仅是胆子大了，买牛的目的也变了。其实不光是老刘，他所在的胜利村300多户贩牛人都在去年呼啦啦转了行。

　　

    开鲁县胜利村有20多年的贩牛历史，全村400户人家有300多户都贩牛，虽然全是小打小闹，但大家齐头并进，过得倒也相安无事。2000年，村子的平静被一个叫田荣合的村民打破了。他就是田荣合，以前也在村里贩牛，后来到通辽市做起了粮食生意，离开时并没有人在意，可2000年春天，外出三年的他突然又回到了村里，就在村民们猜测他返乡的原因时，他放出话来，要拿出十几万元在村里建一个白酒厂，这个出人意料的决定让村民们议论纷纷。

　　

    村民：“感到很惊讶，以前村里没有，就他头一份。”

　　

    

村民：“有钱了，回来开酒厂，觉得他想卖酒。”

　　

    在村民们关注的目光中，田荣合的酒厂热热闹闹地开工了。他聘用了几个村民当工人，还高薪从外地请来了一位技术员。用玉米当原料的酒酿出来了，可更让村民们奇怪的情况出现了，田荣合又在酒厂边盖起了养殖厂，还一下子买回了200多头牛，投进去了一百多万元，他告诉村民他做酒不是为了卖酒，而是为了养牛。

　　

    田荣合：“少出点酒下来的酒糟，喂牛直接就可以，再少量加点盐，加点玉米面。咱们生产出来这个酒，在市场最高的时候就卖2分钱一度，50度的酒一斤才能卖1块钱，还要赔钱。”

　　

    当地农户养牛一般都是直接喂玉米秸秆，饲养成本很低。田荣合把白酒散卖到附近村子后还不够本，贴着钱用酒糟喂牛能成吗？消息传开，村民们都觉得他干的这事有点悬。其实田荣合并不是突发其想，他在通辽市做生意时，见到别的旗县有人专搞架子牛育肥，用的就是酒糟，300公斤左右的牛上栏后，通过四个月喂养就能增重到450公斤，而且肉质也和普通饲料养出来的牛不一样。

　　

    

县蓄牧局副局长：“酒糟主要是通过糖化以后，蒸馏的过程中又进一步熟化，这样提高了它的适口性和它的消化吸收率，秸秆直接利用的话，整个肉这个品质上不来，因为它肌纤维中脂肪沉积的比较少，而这个肉呢它能形成大理石花纹，是高档牛肉。”

　　

    近几年，国内高档牛肉需求不断增加，价格是普通牛肉的几倍甚至十几倍，用酒糟育肥的牛就能加工高档分割牛肉。通辽市有一家屠宰厂专门收购这样的牛加工出口，活牛收购价从两年前的每公斤6元增长到9元，正是看准了这点，田荣合才决定回村养牛。2001年2月，田荣合把第一批育肥牛送到了通辽市那家屠宰厂。

　　

    屠宰厂负责人：“咱们走的是对中东出口，我们现在要求屠宰酮体率在53％以上，普通的牛它的肉质达不到咱们这个标准。屠宰后我们能卖七八十元钱一公斤，最高档的能达到130元钱一公斤。”

　　

    

第一批牛经过育肥，田荣合赚到了8万多元，这个结果让村子炸开了锅，原本想看热闹的村民也都开始眼馋起来，看到田荣合也有了和以往不同的感觉。

　　

    村民：“那都羡慕人家，看人家挣钱了，养这些头。”

　　

    村民：“都羡慕，可不是人人都能弄，不是钱少都能弄的。”

　　

    当时开鲁县是传统的秸秆育肥法，养殖期长利润也低，县里也想推广田荣合酒糟育肥的经验，但却是干着急没办法，因为大部分养殖户都拿不出那么多的资金来投入。因为沾不上田荣合什么光，别说村民连田荣合的弟弟也很嫉妒他，原本有说有笑后来也不愿主动和他搭话了。

　　

    田荣合的弟弟：“咱们一年也不一定能挣一两万，当时有点，咋形容呢，我也没法形容，反正总是心里不是滋味，挺羡慕他的。”

　　

    

2005年12月，这种互不相干做生意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村里的杨树才夫妻俩买了十头牛，因为下大雪连着赶了几个集都没能出手。

　　

    杨树才：“三点四点就得起来，半道买点干粮点心，饿了吃点，道远。”

　　

    杨树才的妻子：“当时真有心哭，要是卖不了的话，那时候是挺辛酸的。”

　　

    从村里赶着牛走到最近的市场都要三四个小时，雪大气温低市场上客户也少，杨树才夫妻俩实在撑不住了，合计来合计去，想出了一个主意。

　　

    杨树才的妻子：“后来一寻思说，这个挺受罪的，别往远处卖了。”

　　

    杨树才抱着一线希望找到了田荣合，想把牛卖给他，可田荣合看了牛后却拒收了。

　　

    田荣合：“不符合育肥标准，小牛犊咱上槽出不来，也影响咱们这个经济效益。”

　　

    

杨树才的牛低于300公斤不够育肥标准，打发走了他，田荣合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这件事像一块石头在他心里越压越沉。

　　

    田荣合：“他认为咱们行，大风雪天上这儿来了，咱们今天把他拒绝了，他感觉意思就好像咱们小气，或者他没面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荣合就来到杨树才家，告诉他们夫妻俩别到市场上卖了，养一段时间达到收购标准卖给自己。从来都是倒手贩牛，养牛能不能赚钱，杨树才夫妻俩心里并没有底，因不能出手无奈之下他们决定养养试试。用玉米秸秆喂养两个月后，杨树才把牛卖给了田荣合，结果让夫妻俩喜出望外，10头牛他们赚了近2000元。

　　

    杨树才：“省事多了，咱们不用去跑了，老板直接上这儿拿了，也是好价。”

　　

    因为不用到集市奔波，利润比倒牛还高，杨树才便开始专门买架子牛进行半育肥，长到350公斤再卖给田荣合。看到杨树才半育肥不错，村里原来贩牛的人都开始给田荣合喂牛。钱赚到了，关系也更亲密了。

　　

    

村民：“一头牛养一个多月能卖到百八十元，他头脑灵活，带动我们这些小户。”

　　

    村民提供半育肥的牛，到田荣合这里再用酒糟精心调养，确保牛肉品质不变，田荣合的育肥周期也缩短了一个多月，他腾出资金扩大养殖规模，现在已经达到每批800头的出栏量。

　　

    东来镇镇长：“老田这种模式恰恰满足了大伙儿这种需求，大多数的小船最终都集中到老田这条大船，然后和龙头企业进行对接，整个形成了一个系列。”

　　

    现在开鲁县多数乡镇都有了像田荣合这样办酒厂养牛的人，在他们的带动下，以前只出产普通牛肉的开鲁县已转型为生产高档牛肉的基地，育肥牛从两年前的3万头增加到7万多头。

　　

    内蒙古自治区开鲁县宣传部协拍

　　

    

编导：张辉 摄像：颜志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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